地方都在痛,掀开衣服看了两眼,正要找人询问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蒋危端着粥和药走进来,把东西搁在桌子上。
“黎……”庄玠皱着眉,就说了一个字。
“死了,放心,死得透透的,尸体已经被白遇河拉走签收了。
”
蒋危拉开小桌板,把粥摆到桌上,看着庄玠慢慢喝下去,然后撤走碗,拎起暖水瓶倒了半杯温水,从药板上掰下两个胶囊递给他。
庄玠撑着床坐起来,无奈手用不上力,蒋危搭了把手把他扶起来,拿来枕头垫在腰后,喂他就着水把药吃下去。
庄玠失血苍白的脸稍微恢复了一些,蒋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到他腰间,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我给你的念珠没有带,戴上肯定不会受伤。
”蒋危的语气有些埋怨。
“给我动手术了?”庄玠隔着衣服摸了摸身上的绷带,注射过的地方还有余痛未消。
“黎宗平死前要求给你全身换血,他说他欠一个人的命,所以把健康的血液换给你,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留在直升机上的监听器记下了他的遗言。
”蒋危拿出那个小黑盒,“要听听吗?”
庄玠的手轻轻摸着被子的纹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黎宗平生前最后一幕,以及他晕倒前听到的那句话,片刻后他摇摇头:“……不了。
”
蒋危往前靠了靠,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庄玠脸上的创口贴。
庄玠从小就一挺俊的小孩儿,脸长得漂亮,也爱干净,特别喜欢收拾他那半长不长的头发,润脸霜一天不落地搽。
一想到这张漂亮的脸要留下一道疤痕,蒋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仿佛自己珍贵的宝贝被人弄坏了,这宝贝还是他亲手递出去的。
蒋危只能往好里想,说给自己也说给庄玠听:“也好,这样你就知道,老子爱的不是只有这张脸了。
”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对,这么说意思不就是有疤就不好看了吗?
蒋危深深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他说话的水平不怎么样,越描越黑的本事倒是一流,说的多错的错,再聊留疤的事准会祸从口出。
于是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他不开口,庄玠也不说,垂着个头靠在垫子上,听着外面雪山里时不时传出的几声狼嗥,两排纤长的睫毛越来越往下坠,到最后眼睛一闭,似乎是睡着了。
蒋危悄悄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刚走出一步,两根冰凉柔软的手指忽然搭上掌心,紧接着那双手握住了他:“蒋危,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
蒋危立刻坐回原位,乖乖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