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微敛,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掠过,语气中透着几分狐疑:“你们当真未在我屋中做出不轨之事?”
沈明烛面色坦然,语气正经:“怎会如此?我沈某虽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也不至于做那趁人之危之举。
况且沉剑君伤势沉重,我若起这等心思,不是禽兽胜似禽兽了么?”
凌云头戴斗笠,面上垂着帷帽,将神色掩得严严实实。
望青岚虽看不清他脸色,却见他半晌未语,只以为是伤势未愈,也未多疑,心下暗忖沈明烛再放浪形骸,也不至于在血淋淋的伤患面前动那种念头吧。
事回那日,沈明烛正欲与凌云颠鸾倒凤、不问天地为何物时,未料凌云刚一翻身,牵动了臂伤、鲜血汩汩而出,登时将床褥染得殷红刺目。
沈明烛顿时色心散尽,忙不迭地替他敷药止血,连自己也手忙脚乱地弄了一身狼狈。
自此事后,倒也规矩了些。
转眼半月过去,凌云伤势渐愈,已能独自行走。
二人便商议着趁夜离开这四象城这片是非之地,未曾想,前脚刚踏出宅门,便撞见了失踪多日的望青岚。
沈明烛笑得灿烂,一手亲昵得搭在凌云肩上,道:“知道你不待见我,所以我们这便走了,告辞,不送!”
望青岚却未与他斗嘴,只轻叹一声,道:“六扇门行事果决,这半月间,自四象城至九霄城,浩然盟诸多据点已尽数归于官府之手。
黑道上也不太平萧狗生前交游甚广,昔日与他结义的绿林豪客已有人暗中张榜,千金悬赏你身后之人的项上人头……你们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沈明烛道:“去关外罢,总之此地是断断不能再留了。
”
望青岚闻言挑眉一笑,道:“哎哟,关外风雪交加,荒寒难渡,沈左使那身娇体贵的性子,可受得了?”
沈明烛摇头轻笑,语气戏谑:“你就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地留我了,我这一走,最高兴的不就是你?魔教落你掌中,从此权柄在握,只求你念在旧情,日后莫将我逼入绝路,让我能在乡野之中安生度日、相夫教子便好。
”
此言一出,凌云终是忍不住,生怕沈明烛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忙打断道:“多谢望姑娘这段时日照拂。
此番前往关外,实是我之意在下已无颜再立足中原。
”
望青岚翻了个白眼,懒得与这对野鸳鸯再多言,随手一掷,将一个包裹抛了过来。
沈明烛一手接住,略一掂量,便笑嘻嘻拱手道:“多谢教主,教主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