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倒像是只模样乖巧的狸奴,在挨蹭人轻抚自己的手。
“方才你读的那册书险些落去地上,替你放在了手边,也不知书页有无错乱。
”
叶质安轻声交代,后半句下意识添了点强调意味在里头。
“还瞧了眼文章,这风物志倒还颇为有趣。
”
总要让阿愚知晓,自己也读过了这卷书才好。
范愚这才算醒过来神,没去看被收好了的书,只仰起头来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神情里带上了些羞赧。
看书看到睡过去,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看叶质安没继续说话,只转身回去了桌案后边坐下,范愚于是怀抱着方才还披在身上的衣袍,呆坐了片刻。
等回过神,一手贴面感知着面上泛起来的一点热度,一边去拿了方才滑落过的书。
进度还停留在他睡过去前的地方,并没有错乱,只是范愚的视线才往下扫了两行,脸上刚要退下的热度就霎时腾了起来。
“元宵灯宴,随琛弟入雪中梅林。
心悦琛弟已久,不敢言,遂折枝以赠。
口中只道今宵梅香扑鼻,折枝留念。
琛弟不觉语中情谊,笑答曰梅须逊雪三分白。
叹之。
”
久久不敢言说心意,只好趁着赠梅聊表一二,足够含蓄,于是心上人全然没有听懂用赞梅香遮掩住的这一句赞人,多半还错过了笔者完完全全倾注于他身上的目光。
也兴许懂了,借着赞雪来答一句无心于他。
不管怎样,最后的结局只是“叹之”。
本就是本记着些闲情逸事的书卷,出现这一段话也不算稀奇,可范愚一瞧见这行,脑中便不由自主回响起来叶质安方才的话,说是瞧了眼文章,赶巧就在这页上,也不知是否正好看见了这段故事。
原本还想接着往下读会儿书,却没想到才开了窍就碰上这样的事,这下他只想起身逃开了。
放下书又叠好怀中的衣袍,范愚终于整理好了面上神情,开口告辞,却没发现坐在桌案后的人始终没在苦读,目光已然在他身上停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