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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丧满,含月婚期终于将近,郁家家主于王都郊野设宴,大款宾客。
含月盛装,端坐于父亲席侧。
此时她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轻灵绰约之气仍在,而周身珠翠却又添了一份厚重华美。
席间美目流盼,令多少宾客忘餐,无人不叹越国公子云是有天赐的福气。
家仆趁着添酒的当儿,俯身在含月耳畔道:“晨起便遣了三五个人去寻九小姐,可到现在也还是没个信儿。
”
含月听毕微微蹙眉,忽而转笑,迎着前来敬酒的宾客笑谈几句,??????仰头饮尽杯中酒,这才回头同家仆耳语道:“替我备马。
”随即借故离席。
含月无暇更衣,径直上马,两个家仆紧随其后。
三人策马十余里,来到一处桃花林。
林中花树绵密,绿草如茵,其间几股曲水蜿蜒。
春风拂过,落花如雨,顺着清溪漂流而下。
这是郁家受封林地中,含酒最爱的去处之一。
含月下马独自入林,细心寻见地下有几处被踏扁了的花瓣,沿着马蹄印向桃林深处走去。
几番曲折,拨开一处被花压弯了的枝条,终于远远看见一匹白马,隔着溪水立于一大丛花树之下,树下隐约卧着个人。
含月松了口气,这才眉间舒展,双手拈起华服裙摆,一跃跃过溪流,迈着小步向一??????人一马走去。
白马温顺地吃一口花瓣吃一口草,那人一袭白衣懒懒地卧在一边睡着了,身边歪着一葫芦酒,一筐子花,无知无觉,任漫天花瓣落了满身。
含月走近,依着那人坐下,俯身细细地吹落她脸上散落的花瓣,一言不发地瞧着。
一晃五年,含酒已从孩童长成少年。
依然肤若霜雪,依然不近人情,那双眼猛然睁开对上她的视线,一泓清泉就此漾开,荡得含月一刻心惊。
“啊!”含月惊叫一声,推起身子便骂道:“小王八犊子!”
“哼。
”含酒懒懒地抬起一手支起脑袋,斜着眼睨她,满是狡黠:“你来做什么。
”
“我来寻你。
”
“寻我做什么。
”
含月抬手替她拨去鬓边花瓣,温声道:“好啦,不赌气了…”
含酒扭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