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月轻叹了口气:“这是无奈之举,父亲与我都只能这么做。
”
“几年来,越国接连吞并周遭诸国,如今还剩下的便只有郁国,若我不从,只怕越王迁怒郁家乃至郁王。
服丧三年已过,我们别无他法。
”
含酒蹙眉道:“可那越国公子云暴虐无度,世人皆知他在渠国屠三城坑数十万!便非是他不可吗?姐姐不是没有办法,天下之大,我们一走了之,谁又能轻易找得到?何况..”
“一走了之?我们能走,可父亲母亲祖母族人呢。
你是要我逞一时之快,弃家国于不顾?”
“不…可父母族人自有天命,又怎能将家国命运全都寄于你一身?”
“阿酒!”含月喝道:“怎么到如今还在说这些孩子话?”
含酒垂头不语。
林间簌簌,唯有花落水流声不绝。
含月起身,解开缰绳:“回家吧?”
两人一马行出桃花林,自封地驶向王都,却越走越荒僻。
出城时在马车里还未曾察觉,眼下目之所及却是一个个无人荒村。
原是春日,但见沿途稻田龟裂,一路枯树败草,偶见几具干瘪的饿殍。
含月心中慌乱,回头见家仆跟随在侧,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家仆面面相觑,并不知情。
他们虽是下人,平时出入的却也都是王城一等公侯人家,哪里知道这穷乡僻壤的民情。
几人复行十余里,终于得见几户人家。
沿路一户人家虚掩着门,门里探出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孩童来。
含酒停马招手道:“小孩儿,这附近是怎么了?人都去哪儿了?”
女孩道:“今年大旱,又糟了蝗灾,大家伙儿都逃荒去了。
”
含月问道:“那你怎么没去?”
“我母亲腿脚不好,一家子便决定还是留下来…”
含酒见那孩子饿的眼窝深陷,便又掏出身上所有糕饼银钱来都给了她。
女孩大喜过望,抱着食物便飞似的跑回家去了。
含月望着那枯瘦的背影凝起眉。
…
“凶年饥岁,我们却一无所知…”
…
“你说什么?”
“嗯…?”泠然揉了揉眼,看见护士姐姐正冲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