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哄笑四起,见那小狼崽子在湖中扑腾挣扎,却无人施救,我高喝一声,那岸上几位皇子知我是什么人,交头接耳一番,一哄而散。
我唤来庭内侍卫,将那小狼崽子拖上岸来。
他浑身湿透,呛饱了水,伏在地上不住咳嗽,头上簪子不见了,一头的毛发变得卷曲凌乱,显现出蛮族的不驯。
短短一年时间,他的体格便健实了许多,肩膀变宽了些,背脊变厚了点,真是长得比狼犬还快。
“谢、谢皇叔。
”他撑起身子,却不敢抬起顶着一头湿乱卷毛的脑袋看我,像初次见面时那样无所适从,一阵刺骨秋风刮来,便打了个喷嚏。
“既是唤孤一声皇叔,便别那么惧孤,孤又不会吃了你。
”我轻笑一声,像当年在草原上捡回那只幼狼,将他领进了幽思庭内。
这一回,这只狼我得好好的驯。
因为,他将来也许会是我手上的一把刀。
而后来回想起这日,我却痛心疾首,因为我并非是磨了一把刀,而是引狼入室。
他生得倒是不错,五官在几个皇子中最像萧澜,唯独是那双鸾目不似,看人时总带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傲慢,与他暴躁且喜怒无常的脾性倒是相衬,若是真封他当了太子,不知他会狂成什么样。
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萧煜悠哉悠哉的转了一个圈后,负手朝我滑了过来,大摇大摆的行了个礼:“参见皇叔,方才侄儿在兴头上,没看见皇叔在此,请皇叔莫要怪罪啊。
”
“大皇子高瞻远瞩,眼里只有天上的太阳,何罪之有。
”我犹记得在馥华庭受辱时他说的那句话,漫不经心一哂,故意提起他在骑射大典上落败之事。
萧煜的脸色立时便难看起来,一字一句地盯着我道:“侄儿记得,曾在父王的书房里见过一幅画,画上的皇叔风华绝代,冰戏玩的可真是一绝,可皇叔现在身子如此单薄,侄儿就是想见识一下皇叔的风采也不行了罢,可惜,可惜。
”
他这话说得既暧昧又唐突,我心里一凛。
其他皇子虽暗地里大抵也不太尊重我,但起码还知道装个样子,不会像萧煜这般嚣张。
呵,狂妄小儿,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知晓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垂眸掠过他脚上冰刀,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不错,孤当年冰嬉玩得极好,次次在宫里冰嬉赛事上拔得头筹。
孤如今身子是不行了,不过,冰嬉的技巧还是知晓的,孤方才见你技巧尚有些生疏,想想马上要到年关,春祭大典上便要举行冰嬉大赛,时日所剩不多,大皇子可要勤加练习,莫要再输了呀。
”
萧煜正要拂袖而去,一听这话,身形便是一滞。
我笑道:“转弯慢了些。
一脚立起,刀尖点地,方可滑得更快。
”
这法子当然是错的,他若是这般滑,虽可变快,但滑得太急,只会扭着脚筋。
若是大赛上出了岔子......
但萧煜不知,他争强好胜,虚荣心重,一心求赢,看了看两个弟弟都滑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