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兴很浓。
方随宁每日听新闻,晚饭间跟向联乔讨论国际局势已成习惯,辩得有来有回头头是道,但向斐然一个字都没参与。
他好像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绝无发表高论的价值需求,只是端着他的水杯,喝着袋泡的乌龙茶,神色微微地走神。
直到向联乔询问他学业近况,他才捡一两句要紧的回复。
方随宁跟商明宝咬耳朵:“他很无聊的,一天天不是出野外,就是做实验,不然就是看文献,看不完的文献。
”
她讲的基本就是向斐然生活的常态。
生物虽然是天坑专业,但本科生倒还不至于这么辛苦,还是能吃饭逛街谈恋爱打游戏。
问题在于,向斐然不是普通本科生。
新生被院士大佬亲自点名进课题组的情况,建校以来不是没有,到向斐然是第三个。
周英澍教授第一天就告诉他,植物分类学是一门相对冷门的古老学科,大部分的生物学学生想进一步深造时,都会往分子生物学那块方向走,分类系统和演化是很寂寞的领域。
言下之意,这根橄榄枝你也可以不接的。
但向斐然接了,用同门师兄姐的话说,是“卿本佳人,何故自弃”?后来得知他在高一时就拒绝了清北时,更觉得他不是正常人。
整天泡在山里、实验室和标本馆的生活,向斐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被方随宁一总结,似乎听上去确实有些枯燥。
很少开口的他,破天荒地说:“植物学有植物学的意思。
”
方随宁鬼灵精的:“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们也没机会知道咯,你又不带我们。
”
向斐然双手环胸,身体微微仰靠在椅背上,目光看着方随宁:“简单,求我。
”
方随宁气哭:“外公你看他!”
向联乔对他们之间的吵嘴习以为常:“我是已经开过口了,奈何我这张老脸面子不够,求也没用。
不如趁他在,你们两个一起试试?你们加起来,总比我一个老头分量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