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楚思端在中学时代就约定过,长大后一定要一起养一条大狗,而大黄正是对方送给她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
宠物搞不懂两个女主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它遥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辨别出是消失许久的小主人回了家,于是本能的冲过来表示亲近。
楚思端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被大黄扑倒在地的,是个气色青白的年轻女人,面色雪白,几乎能望见皮肤下淡色的血管,连唇上都只覆着一层浅淡的水色,唯有眼梢却泛着大片薄纱般的殷红,看起来可怜得紧。
她正艰难地伸手,抚摸着大型犬的背部,细白伶仃的手臂从袖口中露出来,像是一截舒展的枯瘦花枝,仿佛单手就能牢牢圈住。
她的外表同四年前毫无二致,只是似乎更瘦更憔悴了一些,像株荏弱而娇气的菟丝花,一掐就会死似的。
这人……
赫然就是她那在婚礼当天逃婚、留下话说要和真爱私奔的前女友。
楚思端面沉如水,藏在镜片后的目光沉而冷,如潭似渊,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她已经找了虞歌整整四年。
起初是难以置信,想要和对方当面讨个说法,后来也渐渐接受了所爱非人的事实,但她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夜以继日地搜寻分析,试图找出这位前女友的行踪。
她痛恨虞歌,却依然想将人抓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而虞歌却宛若人间蒸发,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给她留下。
楚思端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疯了,与虞歌相爱的十年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
而此时此刻……
她四年以来唯一的执念与梦魇,居然猝然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就如她当日突如其来的逃婚一样。
楚思端轻声笑了。
她平素里冷漠惯了,一笑起来,反而有种别样的嘲弄意味,惹得身侧的保镖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虞歌,声音听起来又低又阴沉,透着显而易见的冷意,像裹挟于寒风中的霜雪。
“看来逃婚之后,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
楚思端俯身拎起牵引绳,硬是把大黄从虞歌身边拽走了。
她牵着狗,大步从前女友身边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