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虞父虞母都还在世,虞歌还年少,她也还非常年轻,年轻到裹挟着恶意的欲-求都没来得及生根发芽,而只是怀着一种朦胧而敦厚的温柔,去疼爱她两小无猜的天真妹妹。
那时候,好像连时光都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安静地流淌,她与虞歌之间没有秘密,没有膈膜,也没有生离死别,唯有介于亲人与恋人的脉脉温情,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交叠传递。
只可惜…已不会再有那样的月夜了。
流溢的金光徐徐没-入她的身体,使她脑子里的一切都迟缓而模糊,好像感官都跟着消退了,也感知不到什么疼痛,她似乎陷入了一种空茫茫的静寂里,无声翻涌的浪潮席卷而来,将她死死地困在了里头。
在这片静寂里,再也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苦痛,也没有…虞歌。
……她还没来得及问问那女人究竟是谁,问问虞歌究竟经历了什么,也没有机会对虞歌说一声抱歉,说一声我爱你。
谈临非忽然就被这认知击垮了。
来势汹汹的剧痛自胸腔深处轰然掀起,像是嵌入了一块永远不会熄灭的碳火,令她的每一处脏腑都被烫得抽出,而痛到痉挛的躯体得不到舒展,只能在循环往复中悄无声息地衰亡。
直到两根细瘦而颤抖的手指,轻轻抵在了她的颈间。
身后街道的喧闹声重新鲜明,鼻端发甜的咸腥气味沉重地流泻,她在刺目的日光之中睁开双眼,只见到了挡在她面前的虞歌,与从对方额顶处…层层滴落的大片鲜血。
那血是那么多,那么黏稠,连额前的头发都被浸透了,显然是由钝物砸出来的硬伤。
她年轻的小妻子…竟然在生死关头,替她生生挡下了那柄纯金锡杖。
谈临非在恍惚中扶住爱人的手臂,她其实尚未彻底清醒,只是依着潜意识,总以为对方会抱住她,会掉眼泪,至少…会和她说句话。
然而虞歌只是在她手臂上借了下力,便晃晃悠悠地转过了身。
“……兰提、兰提。
”
她听见虞歌小声叫那女人的名字,声音又轻又哑,透出一点异样的战栗,以至于尾音里都带着哭腔。
“对不起,兰提,我和你走,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