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蛰痛。
“我梦到我十五六岁时,非要在夏天黏着你睡觉,妈妈埋怨我不懂事,怕我影响你休息,你就拉着我打圆场,说就我这么一个妹妹,愿意永远都把我带在身边……。
”
虞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随即又剧烈地呛咳起来,那沉闷的咳声几乎像是从肺里径直传出来,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喘息,便有大片颜色发浅的鲜血从她齿缝间溢出来,沾到了谈临非的侧脸上。
她有点不解、又有点得意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苍白短暂得过分,几乎让人来不及琢磨。
“姐姐,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喜欢我了吧,你还是…还是真的爱过我的,对吧?”
这句话总算突破了她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掺杂着悔怨的酸涩感如同腐蚀性的毒液,顺着血管淌过她的每一寸身体,恶鬼甚至在剧痛中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错觉,觉得自己连这幅空空荡荡的皮相都要从内部彻底溶化了。
虞歌暂时性地苏醒了片刻,便送给她一份破冰般的情绪体验,那简直像是将粗糙的盐粒磨挫在伤口上,明明是陈年老旧的伤痕,竟也能汩汩地淌出鲜血来。
……她以为虞歌都忘了。
她年少时的爱人,在异世中度过了数不清的光阴,身侧又有了旁人相伴,甚至在她所无法想象的境地中,练就了一份更为成熟果决的心性,她以为虞歌早将这些蒙尘染血的旧事通通抛却于脑后了。
她以为那些发生在这里的爱意与伤害,已经被时间层层叠叠地消解殆尽,以为守着过往不肯松手的只有她自己。
原来虞歌也都记得。
她想问问虞歌,那些久远而明亮的往事,是否已经沦为了一场噩梦;她想和虞歌一次又一次地坦白,说那时候她是真的动心起意,是真的想要好好爱她。
但虞歌已经将侧脸埋入了枕头里,只身陷入了下一场梦境。
她借着暮夏傍晚的夕阳,重新将虞歌虚揽在怀里,用指节拂过对方干燥起皮的侧颊。
“我…我这辈子,也就只有小歌这一个妹妹。
”
她太久没有说过话,那声音哑得都有些发黏了,如同堵塞着酸而尖锐的硬块,一开口便要有血洇出来。
“我要永远把她带在身边,永远照顾好她。
”
她略一垂头,乌紫的陈血便顺着狭长眼尾蜿蜒而下,映在虞歌青白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