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命,怜芸哪来的这碗面?
尽管身体各处都疯狂叫嚣着饥饿,可云清澜的头脑此刻却是异常清醒。
算算日子,此刻奚山月大概已抵达京都带兵回援,眼前的这么一碗面,或许就能支撑城中一个乡民捡回一条命。
这个时候吃乡民们的粮食,无异于把他们逼上绝路。
云清澜抬手去摸随身的水囊:“喝口水就好。
”
“云小姐。
”随着云清澜的动作,怜芸就又紧跟着上前一步,拦住云清澜的手道,“这面,这面是多出来的。
”
可如今城中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粮食?
怜芸的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见云清澜明显不信,她顿了片刻,就又指向身后正坐在桌上的阿鸢:“真的,前几日我在家中翻出来些???东西,拿去跟人换了些面,我和阿鸢,都有。
”
现在什么东西竟能换来粮食?
云清澜略微思索片刻,想来约莫是药草之类。
她抬眼看去,就见阿鸢果真正抱着碗面狼吞虎咽。
见云清澜仍旧迟疑,怜芸就又接着道:“云小姐,您救了我和阿鸢的命,怜芸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如今也就只能给您这一碗面。
您不吃,没力气保护我们,那些人打进来,我们,我们一样得死。
”
看着身后神情懵懂的阿鸢,怜芸语声凄哀,就紧跟着染上哭求:“求您吃了吧。
”
在怜芸的声声劝说下,云清澜终究是接过了那碗面。
这辈子云清澜从来没有这么狼吞虎咽地吃过饭。
那种饥饿的感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叫她整个人都向内坍塌,凹陷,就好像一具干枯的骷髅架子上只挂了张人皮。
云清澜囫囵吞枣般地吃了几口,热面下肚,心中这才踏实几分。
她一边咀嚼,就又一边无意识地抓着筷子拨动碗中细面,细面被层层推开,可埋在碗底的,竟还有几块被切的工整的,乳白的肉。
肉?
云清澜心里突然一空。
她目光呆滞地落在那碗底的肉上,过了许久,才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怜芸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