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三.点,时间不好耽搁。
在窗边站了片刻,祁寄就回到走廊,顺着门牌号找到了设计部吴总监的办公室。
“笃笃。
”
敲门声落下,门内响起一个低磁的男声。
“进来。
”
祁寄动作微顿,唇角笑涡都浅了一点。
他记得吴总监是位女士,孩子都好几岁了。
怎么里面传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不及多想,祁寄推门进去。
甫一抬头,便正撞上一位陌生英俊的年轻男人的视线。
那人也正巧抬眼看过来。
男人瞳色极浅,视线又冷淡。
打眼一看,竟是像极了凶猛野兽的冰冷竖瞳。
祁寄后颈倏然一凉,脊背发紧,整个人瞬间僵直。
差点连脸上一贯的乖巧笑容都破裂开缝,碎个干净。
拥挤电梯导致的昏沉晕眩刹那间一扫而空,扑面而来的威胁直接激起了身体的警惕。
那是只有他们这种人才可能察觉的压迫。
求生的本能霎时被唤.醒,就差在他耳边具象出一个音箱,放最大分贝声嘶力竭喊
跑!
理智在溃陷之前,用最后的余力拉住了祁寄僵硬的双.腿,让他没能真的后退。
然而迎面扑来的肃杀之气,却已经让祁寄比在电梯时更难捱了百倍。
有那么一瞬间,祁寄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在这日光朗朗的白天,忽然站回了那个嘶吼狂热、灯光炙烤的逼仄拳台。
第2章002
几步之外的男人其实并未有太多动作,他只闲闲坐在皮质软椅里,甚至连坐姿都算不上端正,更没有摆出一点带有攻击性的姿势。
可他只坐在这里,就生生刺碎了这敞亮严谨的办公室的平和安宁,将这钢筋水泥转瞬变作了丛林荒野,仿佛一只随时能迅捷扑来咬断人脖颈的猛兽。
这个男人的气势绝非是平和环境下成长的普通年轻人所能拥有的。
就连传闻早年曾以膝击当场碾灭过两人性命的“疯拳”,也没能给祁寄带来过这么明显的威慑。
祁寄心想,这人肯定见过血。
特殊的经历给了祁寄特殊的感应能力。
只有在生死边缘与亡命之徒搏杀过的人,才能感知到这种攫掠呼吸的灭顶威慑。
那种刺透脊骨而来的肃杀之意让祁寄备受煎熬,连一向的乖巧都差点没能继续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