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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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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平山别墅门口,敲门前犹豫了一瞬。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擦伤已经结痂,脸上的青紫早已退去,只剩淡淡的一圈颜色,不疼了,也不显眼。

     他进门没多久,就听见佣人低声说了句:“太太昨天回来了。

    ” 他手里动作一顿。

     “哪位太太?”他语气很平淡,像是随口一问。

     佣人顿了顿,像是没料到他会问,又像是难以开口,最后轻声回了句:“沉太太。

    ” 沉时安没说话,把行李箱拖进房,门关上那瞬间,屋里静得只能听见钟表滴答声。

     沉太太,欧丽华,回来了。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沉纪雯偶尔提起“妈妈”时的语气,总带着天生的骄傲。

     不是那种故作姿态的高傲,而是一种骨子里的信任与依赖。

     欧丽华,上个年代最风光的一批人之一。

     父亲是英国驻港高官,在那个年代的香港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母亲是远欧船舶的长女,家族几乎垄断香港大部分的航运生意。

     “欧”是她随母姓的中文名。

     太平山的那栋别墅是她父亲送她的嫁妆。

     即使“规定禁止非欧洲人在山顶区购房”的《山顶条例》在1946年被废除,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太平山的房子也不是普通华人富豪想买就买的。

    在当时,那就是身份地位和财富的符号。

     换句话说,那栋房子,是她的,不是沉兆洪的。

     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名门之后,长得漂亮,家底丰厚,聪明得体,从政界到商界都有关系。

    婚后没做太太,反而是她自己投资酒店、房地产,替洪兴会打通白道关系、撑起半壁江山。

     那个年代所有人都说:“沉兆洪能有今天,五成靠命,五成靠太太。

    ” 她这一生唯一一次吃的苦,是在产床上。

     沉纪雯出生那天,难产。

     欧丽华险些大出血死在产房,保住了孩子,失了子宫。

    从那以后,她对沉纪雯宠到极致,恨不得用一切保护这个“换命”的女儿。

     沉家只能有一个孩子。

     沉时安的存在,是对这个平衡的威胁。

     他曾经听人私下讲起过欧丽华。

     说她脾气不坏,但极有分寸——分寸到不容许任何人动她的秩序。

     她不吵闹、不歇斯底里,却可以用一句“我不同意”,让家里所有人停下来;可以优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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