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戚,领个虚职,虽无半分实权,但是得皇后陛下宠爱,日常进宫走动。
陆赜当下,请他上船来宴饮。
江直喜不自禁,当下着了正装前来拜见,口称督宪大人,再三拜之,酒酣之迹,免不得发牢骚:“还是督宪大人厚道,晓得与人为善。
你不知道你的前几任,便是现今的礼部部堂,同陛下说,宗室一年花费银粮甚巨,要裁撤用度,上了一个《宗藩条例》,一众宗室连娶多少老婆都要礼部核议,一京城的郡王将军都被她摆~弄得要生要死。
”
说着江植指了指堂中歌舞的女子:“你瞧这些女子,轻歌曼舞,那礼部部堂也是女子,却喊打喊杀。
真是牝鸡司晨,亡国之兆……”
陆赜端了酒杯,撇了一眼:“志鸿兄,慎言呐。
”
江植自知失言,也端了酒杯,笑笑:“喝酒喝酒,我新得了一美人,善舞,颇有飞燕之姿,还请督宪大人品鉴。
”
说罢,鼓乐声起,一绿衣女子踏歌而来,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
陆赜坐在正前,大抵是这酒喝多了些,看着那舞女的面容竟然渐渐变成了秦舒的模样,似哀似泣,似悲似怒。
一会儿眉目含情的望着自己哀哀道:“奴婢大抵是糊涂了。
”
一会儿柳眉倒竖,冷若冰霜:“做妻,做妾,我都没兴趣。
”
陆赜闭了闭眼睛,就见那绿衣舞女手执白玉壶笑着走上来:“奴给大人斟酒。
”
那舞女穿了一袭绿衫子,耳朵上坠着滴翠,一步一摇,伸出手来倒了酒奉给陆赜,轻言软语:“大人,请饮此杯。
”
陆赜定定瞧了那手腕,想起来那丫头的一截皓腕,心道:须得配上好的玉镯才相衬。
这么一想,他突然惊心起来。
酒席散去,外头下了瓢泼大雨,丁谓上前来禀告:“爷,外头下了大雨,江面起了大风,船工说这段江水艰险,夜黑不宜行船,靠岸停得半日,天亮才能行船。
”
陆赜开船的时候就吩咐了,五日到达,不许耽搁。
丁谓知道他的性子,一向严苛,来回话也怕他发脾气责骂。
不料,陆赜听完,便笑:“可见这是老天爷的意思。
”随即吩咐丁谓:“靠岸下船,从这里骑马赶回南京要几个时辰?”
丁谓呆住,愣愣道:“回爷的话,只怕须得三个时辰。
”
丁谓不知爷要连夜赶回南京干什么,纵然落下什么东西,打发底下人去取来就是,何苦要冒这样的风雨,亲自骑马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