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
至于成婚那日,也是隔着床幔行的礼,前后不过半盏茶,很快便结束了。
许是怕她心中介怀,侯夫人倒是耐心解释了一通,说是世子受不得风冷,平日里都是层层裹着的,如今病重,就必须更小心。
泠琅面上温顺,心里也不甚在意,见没见到又如何?反正她不过是个福星吉兆,就算人苏醒,又哪能真的同世子做夫妻。
他若醒得早,对她来说是桩麻烦。
他要是就这么去了,到时候一大堆仪式更是耽搁时间。
只盼,世子能醒得不早不迟,刚好够她办完事,了无牵挂,便能功成身退。
到时候即使无人提,她也会主动走人的。
那厢绿袖还在喋喋不休:“……从那时起,世子便有了这样的别号……”
泠琅心念一动,这个故事她倒是知晓。
世子其人是出了名的体虚,养在府上最清净宜人的熹园,平日里深居简出,近身服侍的下人都是精心挑选过,府内寻常人难以见其面。
至于为何躲起来养个病也能出名,就不得不提到如今最负盛名的丹青手,画鬼沈七。
沈七以画鬼自号,其人更是行事不羁,潇洒狂浪。
泾川侯当初还乐意乖乖呆在府中时,引其为忘年交。
侯府遍植花草,假山凉亭无一不精秀,有好几处别致庭景。
沈七来逛过一次,深以为美,请求在府中取景作画,泾川侯自然豪爽应允。
那日沈七在竹林前挥毫泼墨,好巧不巧,望见出来透气的世子江琮。
隔了一面疏疏竹丛,隔了半片凌凌池水,少年一身白衣,墨发垂肩,神色郁郁,身形萧萧,孤身立于池畔,正低头看着水面。
微风轻起,雪袍翻飞,沈七这才发现那衣摆袖口有丝丝血迹沾染,如寒梅落雪。
与此同时,少年此刻正好抬起眼,眉心一点红痣鲜焕无比,同衣摆血痕有着诡异绮丽的呼应。
墨一般乌润的眉眼,丹朱似的眉心红痣,以及翩飞翻涌着的胜雪白衣。
他孤零零立在水岸,像一只离群索居的病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