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想尽各种办法鬼鬼祟祟地溜出门,避开哥哥们的诘问,这就够伤脑筋了。
更别说打各种各样的电话老房子隔音实在不好,要是被隔壁听到只言片语,那就全露馅了。
时间越久,这件事就变得越困难。
暑假前的一个早晨,边城宣布今天要在家办公之后,江羽感觉脑仁就像泡发的木耳一样,涨得疼。
他苦闷地喝着粥,想着找什么借口晚点回来,就看到闻笛怒气冲冲地从卧室出来。
江羽直起了背。
这是吵架的前兆,是个溜走的好机会。
天哪,他怎么这么不注重家庭和谐。
“你,”闻笛比边城矮一截,但每当他站在桌边,露出这种兴师问罪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有两米高,“你是不是又看了我的论文?”
边城一如既往地给出了诚实的回答:“看了。
”
“你凭什么看我的论文?”
“不是有意的,”边城说,“你去上厕所了,论文界面就这么开在那儿,我刚巧路过……”
“然后移动鼠标滑了六七页?”
边城无辜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在研究什么,你一直不给我看……”
“那是因为你上次看完之后,给我写了二十条批注!”
“我说过以后不会再写了,”边城说,“也不会发表任何评论。
”
闻笛瞪着他:“Word上没写,脑子里写了!”
“想想也不行?”
“我看着你的眼睛就能听见你想说什么!”
边城对伴侣想管理自己的大脑感到震惊。
“那你也看我的论文好了。
”他说。
“我看得懂吗!”闻笛抄起手边一本数学刊物,指着其中一篇的题目代数曲面上的Bridgeland稳定性条件与共轭几何的联系,“你有没有听到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可以跟你解释……”
“不需要!”闻笛说,“我干嘛要看在世的五十岁以下最优秀的代数几何学家的论文?”
江羽已经晕了,连边城都顿了一会儿:“什么?”
“《数学年刊》是这么评价你的,”闻笛说,“在世的五十岁以下的最优秀的代数几何学家。
我这辈子只在莎士比亚戏剧里看过更长的定语。
”
边城指出:“这是很高的赞美了。
”
江羽放下筷子,尽量自然地插了一句:“我今天不在家吃。
”
将吵未吵的两个大人停了下来,一直把脸转向他。
“你最近怎么这么经常在外面吃饭?”闻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