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算是挺喜欢他的,因为他难得处于两种典型九十年代的HIV携带者的中立位置,他不是那种在得知自己检查为阳性之后出于愤世嫉俗而变本加厉放纵自己的人,也不是那种仿佛灵魂被病毒净化改头换面成为圣人的人。
他说过自己依旧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同性恋烙铁压印的孤独病人,一个拼命想活下去再看一眼明天的人。
而某种意义上你们算是一类人。
一路上他都在跟你讲他这十年来参加的为艾滋病正名的骑行活动,他说每年这个活动结束后都可以筹集到一定数量的钱,而这些钱都将被投入到艾滋病的研究中。
你说,我们这次还是住之前的那个汽车旅馆吗?
他说,那些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参加,我现在骑行的总里程已经有二十万公里了。
你说,之前那个汽车旅馆糟透了,他们床单的一角还黏着一只用过的保险套。
他说,你也可以试着参加这个活动,在有生之年为少数群体做一些好事。
你说,有没有提高性工作者工作福利的筹款活动?
最后果真你们就在傍晚住到了一个条件相当不佳的汽车旅馆,其实你对于这种偏僻小旅馆的真正抵触来自于入夜前响起的敲门声,那些十八九岁的男孩子小心翼翼推开因为被锁链勾住所以只能拉开一道缝隙的房门,怯声询问你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他们算是你的同行,堕落到为了几块钱站去街边、钻进小旅馆替陌生男人口交的同行。
你洗过澡之后,一直对着天花板发呆。
你曾经看过一个汽车旅馆老板在天花板与屋顶之间建造秘密通道并且通过假通风口向室内偷窥的故事,那些衣冠楚楚或者风尘仆仆的客人只不过是打算在这简陋的汽车旅馆歇歇脚,但是那些赤裸的欲望、私藏的性癖和独处的丑态却都被一个趴在天花板之上的“上帝”毫不留情地一一窥见。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一个算得上胆怯的声音响起,他问:“先生,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你闭上眼睛,想象着有人透过假通风口窥视着。
而你的隔壁,你们公司的VP正在打电话,他的尾音带着刻意的调皮和柔软,只有见到可爱物种的女人和男同性恋才会用这种语气讲话。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你坐起身,然后打开门栓扣,然后对着那个穿着一件单薄蓝粉色T恤的青年打招呼,你压低嗓音说:“嗨,过来。
我需要点儿特殊服务。
”
刚进房间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局促,他试图咧开嘴露出老道的微笑,但是那两块笑肌却僵硬得像是鹅卵石。
你说,口交就够了。
于是他屈着膝盖跪在不洁净的地毯上,用手指灵巧地拨开你的腰带,解开纽扣,然后扯下你的内裤,用手掌揉搓你绵软的欲望。
住在你隔壁的亚当对着电话说,艾米丽,舅舅也很想你。
他假装陶醉地探出舌尖,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