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把同龄人甩在后面,把湿漉漉的雨天甩在后面,把梧桐和玉兰甩在后面,把夏日甩在后面,一个拉着另一个,在日光强烈的下午毫无头绪地奔跑。
黑色运动鞋朝前,白色帆布鞋踩过地上湿润的落叶,印下浅浅的痕迹。
闻青望着章明那个倔强的后脑勺,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从章明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变成了十指紧扣,掌心染上对方的热度,中间积满了汗。
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闻青轻轻笑了,他想,这或许是平日里耀眼的章明,最耀眼的时刻。
他们绕过某个小区,猫着腰从破掉的栅栏里钻出来,头发和肩上都沾上了灌木的绿叶,终于气喘吁吁地停在某处无人问津的河道。
河水潺潺,白色的浮沫和垃圾顺着河流漂下,他们在城市发展后畸形的自然里接吻,光是嘴唇贴着嘴唇厮磨都花了半个小时,似乎是要用自己的唇学习对方的唇,试探唇纹、温度,唇珠,一种温柔又真挚的交流。
舌尖轻舔舌尖的时候,闻青轻哼一声,敏感地缩回了舌,章明顺势揽住他的腰和肩膀,将舌头探进他的嘴里,提前学习他牙齿的凹槽,上颚的凸起,似乎要将他每一颗牙齿都死死记住,在他将来牙疼的日子里,比他自己更先领会该怎么治愈。
学习需要不停预习、复习,他们亲得口水都开始发甜,额角冒了汗,闻青往后退了一点,两人鼻尖抵着鼻尖,章明还在回味半秒前的吻,那双染上情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闻青却轻轻笑了,笑里带出薄薄的一口气,拂到章明唇上。
他抬起冰凉的手,帮章明擦掉额角的汗水,章明的呼吸扇动他的睫毛,可颤动的睫毛又或许是他自己太害羞的缘故,绿色的眼珠里潋滟过心动的波光,鼻尖抵着鼻尖的亲昵,竟然比性器抵着性器的狎昵还要好。
“想继续亲。
”章明说。
“嗯。
”闻青关上眼,主动亲上他的下嘴唇。
这个吻从阳光炽烈的下午持续到傍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肩靠着肩,站在酒店的大镜子面前,笑嘻嘻地看着镜子里对方被亲得肿起的嘴唇。
酒店的床比家里的还要软,干净的床单枕头散发出淡淡的芳香剂的味道,外面下着大雨,窗外是车穿破雨往前行驶的声音,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他们默契地听着窗外汽车驶过的空间感,有人说话的时候,他们认真记着对方蹦出的每一个字句,以便日后复习。
只开了床头的灯,微黄的暖光灯把闻青的身体照得有了血色,平躺的时候,能看到他肋骨的形状,胯骨突起的山峦。
章明舔吻过他每一寸肌肤,轻轻剥下他的裤子,闻青平日里不穿女性内裤,中规中矩的白色平角裤暴露在视线里,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用拇指轻揉他的会阴,另一只闲着的手轻抚他的耳朵,在他身上胡乱游走。
“章明,你怎么了?”身上的少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