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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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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撵他,他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卷进被子里浑身发抖。

     只看了那个半人不妖的怪物两眼,章明立刻就发起了高烧。

     各种断断续续的梦,夹杂着回忆的片段,被遗忘的黑色瞬间席卷整个大脑,他蜷缩在医院的床上抽搐,说梦话,高烧不止,脸颊飞上病态的红。

     梦里有撕心裂肺的叫喊,破碎的尸体,满地暗红的血….半岛停尸间一样的地下室,人体破碎后散发的浓烈腥臭,坏的好的怜悯的嘲笑的声音,顺着河流,不停冲刷他最脆弱的神经。

     也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贴上他的额头,透过沉重的眼皮,他能感觉到浅浅的光,再之后,是脸颊的一颗吻。

    似乎来自于母亲,他回到了安全的孩提时代。

     北方融雪的河川带走他的一块手表,他顺着河滩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表却完好无损地戴上手腕上。

    那个吻一定不是来自于母亲,那到底是谁?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他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高烧后醒来,身体出乎意料地清爽,头脑清醒,再也听不到机器运作的脑鸣声。

     他躺在房间的床上,轻轻揉了揉额头和脸颊,仿佛那只手掌和吻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最浅一层,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就在他生病的这星期,电厂的夏天是真的到了。

     穿梭在树荫下,周围都是穿着同样校服,奔向同一个方向的学生,章明一边走一边划拉着通话记录。

    闻青打过来的电话长得划不到尽头,他一通都没有回。

     坐在教室里望着黑板,他却能看到一片浓绿中,闻青的窗,一到晚上,浓绿被染上黑色,窗户便更加幽和深,那只背后绘满绿色鳞片的灵,原来跟那只精怪是同类,那他是不是也长了一张那样的脸….小巧精致的脸之下,绿且坚硬的鳞片爬满脸颊,嘶嘶地吐着信子…..“嗙!”地一声,章明摞起来的书和资料尽数掉下去,捡回了神志,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大片大片细碎的光里,穿着白衬衣的人站在对面的阳台,正朝他看。

     那才是闻青啊。

     这样想着,章明眼一酸,转回了头。

     他好多天都没有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白。

     站在阳光最灿烂的地方,自顾自地散发出植物的馨香,能看到他纤细脊梁下恳切、翠绿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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