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递了茶水。
穆清侧首过去不想看他,只道:“你长这么大,母亲从未重罚过你。
你也向来乖巧,从不惹母亲生气。
”
穆尔白低着头,紧攥着手中的茶杯,哑声道:“母亲该是知道儿子心思的。
”
穆清恼道:“可我也告诉过你,不行。
我不会让你嫁入帝王家。
你从小在这风云诡谲的神都中长大,朝堂中的那些手段,我从未避讳过你。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与那女帝要有个结果。
”
穆???尔白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他垂眸回道:“儿子都清楚,可是儿子喜欢她,儿子非她不可。
”
穆清神色郁郁,她握拳半响才又复问了一遍:“你可要想好了,若走出这一步……”
穆尔白一字一字开口:“儿子无悔。
”
穆清没再看他,只背过身,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待穆尔白走远之后,穆清才低声喃喃:“罢了,他性子惯来如此。
既是他要的,我无论如何都得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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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殿内,朝露正在批阅奏章。
这些奏章都需得先过了穆清的眼,才会递到朝露手中。
穆清不想让朝露看到的折子,也绝对送不到朝露的眼前。
朝露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今日的折子全部看完。
她倚靠在窗边,静静望着亭廊下忙碌的宫人们。
安侍奉进来的时候,妙安正好也将今日的药端了过来。
安侍奉微一拧眉:“这是什么药?”
妙安垂目回道:“是给陛下解五迷散的药,太医说,今日这一剂药喝下去,明日便不用喝了。
”
朝露听到动静,这才转过头看着安侍奉,语气亲和道:“你来了啊?”
安侍奉行了一礼,朝露随意地摆了摆手,她便跪坐在朝露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臣听闻,穆郎君被摄政王罚跪了三个时辰才起。
”
安侍奉本名安容,是齐太傅的门生。
说来,也算是朝露的同门。
齐太傅年迈,腿脚不便,不能随意走动。
哪怕是暑热时期,她亦是留在了神都,没一道来冀州别院避暑。
安容作为齐太傅的得意门生,早早便被安排到了朝露的身边,为朝露出谋划策。
所谓侍奉,不过就是个御前伺候笔墨的。
官职不大,又没有实权,穆清那等眼高于顶的人,不会将安容这等小人物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