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公主还未明白他的意思,用绢帕擦擦眼泪,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梁驸马是说,九娘应该还在鸣鸾馆附近?可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这里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梁夜道:“馆中可有临着山坳、涧滨的楼阁高台?”
此言一出,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寿阳公主用双手捂住嘴,颤声道:“梁驸马的意思是……”
梁夜:“去找找吧。
”
寿阳公主铁青着一张脸,叫来内侍吩咐了几句。
约莫一刻钟后,内侍回来禀报,琅琊公主找到了,就在鸣鸾馆北面的悬崖下,冰封的溪涧旁,推测是从临崖而建的松风台上跌落下去的,据说已经不成人形。
寿阳公主闻言几欲昏厥,六公主则懵懵然似在梦中,不住地喃喃:“小九怎么会……怎么会……”
海潮口中发苦,尽管和九公主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知道她身处危险,却还是没能救她,与其说是悲伤,毋宁说是深深的无力。
梁夜将手轻轻放在她肩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
海潮道:“我们去松风台看一看。
”
两人登上松风台。
台观高耸,占据整座别业的形胜之地,遥对万壑松涛,松林覆着冰雪,在阳光下光芒闪烁。
两人走到阑干前往下望,只见下方穿过峡谷的蜿蜒溪涧冻结成冰,宛如一条看不见首尾的长蛇,现在蛇腹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琅琊公主的尸首已被抬走了,只有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了冰涧和石滩。
“她是从这里跌下去的么?”
梁夜仔细察看阑干上的痕迹,翠绿的阑干是今年新漆的,很容易分辨出攀爬造成的擦痕。
他点点头:“是她自己爬上去,踩着阑干往下跳的。
”
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可想而知人会摔成什么样。
海潮在阑干前站了会儿便有些头晕目眩,看着下面四溅的血迹,更是不寒而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梁夜虚虚地拢着她的肩头:“已经查看过了,没什么可疑的,这里风大,先下去吧。
”
两人下了松风台,坐辇车回到鸣鸾馆,一行侍卫已将九公主的尸首从山下抬到馆中。
尸首放在木板上,停放在外院的厢房中,上覆白布。
本来血已结冰,叫屋子里的暖气一熏,血水划开,顺着木板的纹理淌下来,透出布帛,浓重的血腥气在房中弥漫,隐约可以看见白布下扭曲的人形轮廓。
寿阳公主和六公主互相搀扶着走进来,五公主也到了,连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