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相识,举盏对饮,好似逢了知己。
轻纱流苏帐幔在微风中招摇,影子落在了丹蘅的身上,影影绰绰,好似一个轻幽的梦。
丹蘅的酒量浅,喝了半壶酒后便有些熏熏然。
她也没有对镜知说什么,倒头便卧倒在了小榻上。
镜知倒酒独酌,一直到了酒壶空了,她才向着婢女们打了个招呼,示意她们先行离去。
屋中寂然。
镜知的手落在了眼前的素纱上,她从榻上滑落,站在一侧望着丹蘅的睡颜许久,才轻轻地解下了白色的披风,盖在了丹蘅的身上。
回净室的时候,她在幽僻的廊道上撞见了抱着双臂的雪犹繁。
“我这醉生梦死楼是留不住你的。
”
镜知止步,犹疑了片刻才道:“是因为丹蘅吗?”
“怎么会?”雪犹繁瞥了一眼镜知,“是因为你问了清州事。
”
见镜知沉凝不语,她又笑盈盈道:“你对你那道侣,似乎有些在意?你若是要放下过往,应该连她也一并放下才是。
”
第7章
修士以神魔战场“斩妖除魔”为正道,可雪犹繁并不这样想。
在阆风剑主抛弃了昆仑之“正”中,势必会走向另一条道路。
雪犹繁觉得元绥那样的人不会在醉生梦死楼里虚度光阴。
醉生梦死楼可以缺一个琴师,但是大荒不能少了太一剑。
“我没有惦记。
”镜知矢口否认,“她只是醉生梦死楼中的一个过客,我待她与旁人一样。
”
她是昆仑的一柄利剑,她天生剑骨,别说是同辈之人少有能匹敌着,就算是上辈的修士也难以在她的手中讨到好处。
这样一柄剑最不该有的就是“情”,在过去,与阆风剑主有关的传言中,的确是没有“情”字。
直到蓬莱丹蘅嫁入昆仑。
人人艳羡丹蘅,只是羡慕她的道侣是威名赫赫的阆风剑主,而不是因为琴瑟和谐的美满。
在昆仑时如隔冰雪,在昆仑外反倒多了几分亲近与旖旎,镜知只觉得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