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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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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单手替自己套上,他拍着你的臀部督促道,继续说下去。

     你的上衣被卷到腋下,裤子被褪到两膝下方,为了防止呻吟声音过大你还死死咬住你坚硬的拳头,你断断续续地求他操你,最好粗暴一点。

     多亏了十二步疗法,你那个不知名矮个子演员男友发现了你在集会结束后偷食的事情。

    你得以彻底地摆脱了这段折磨人的感情,当然,这也加深了你抑郁症。

    你始终难以纾解那种极度渴求拥抱、肉体厮磨和呢喃爱语的孤独感。

    你觉得你会孤独致死。

    你死的时候就正是那样。

     你那个曾经因失恋而狂躁过一段时间的同卵双胞胎哥哥对你说:詹姆斯,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的那些觉得到你消沉得可怖的钙片公司同事们纷纷建议:詹姆斯,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在那些用你同款假阳具模型和倒模飞机杯自慰的基佬发给你的希望把鸡巴塞进你的屁眼里或者喊你老爹希望你能够射精到他们嘴里的肮脏留言中看到一些中肯的建议:詹姆斯,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试着去过一次,甚至在心理医生的循循善诱下准备搁置你的心理防线,你打算坦白自己的职业,你痛苦的根源,但是你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是那种极度自以为是的同情和怜悯。

    于是,你觉得你花钱不过是请了一个试图用眼神对你评头论足的上帝。

    你把即将倾吐而出的话尽数吞咽回去。

    你想,去他妈的吧。

     你没有再去第二次。

    到你死为止。

     你的忧郁又引来一堆如网密集的建议,那些白噪声。

    有人建议你赶紧辞掉你该死的情色工作,把腿牢牢并拢,从此不要再跟陌生男人进行性交易;有人建议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要再像青春期女孩儿似的靠着哭哭啼啼的抱怨以博取他人同情;甚至有人建议你去都是年迈老拉拉的酒吧寻求除了酒精和性之外的静谧和包容,来消弭男同性恋亚文化带来的创伤。

     当然,你最喜欢的那个建议是,你家中窗户紧紧关起,拉上全部的窗帘,在吊灯上勾上一根粗麻绳,然后上吊。

    悬在你赤脚下的是一只敞口的黑色垃圾袋,当吊灯承受不住你尸身的重量时,你就跌进了塑料垃圾袋中。

    等到有人发现你死在家里的时候,它就可以拖着垃圾袋清理掉你。

    你留下的残迹不过是一盏损毁的吊灯、难以清除的失禁秽物气味和一群抛弃过你的爱人与亲人。

    当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你了,就可以把你当成垃圾处理掉,粉碎,最后掩埋。

    就像对待现在已经被火化成灰烬的你。

     “救世主”们喜欢对那些死了的人、死了的文字进行过度分析。

    他们说,詹姆斯的死是因为色情业对于男同志身体和心理的过度剥削。

    他们说,观赏者是屏幕另一边的共犯。

    他们说,所有人都想操他,却没有人想要爱他。

     他们对着每个或是因为吸毒过量或是因为艾滋病或是因为自杀或是因为其他任意原因而英年早逝的色情业大明星这么说。

     Chapter4 你叫詹姆斯,你死了。

    你死的第一周,你的哥哥再一次联系你的最后一任男朋友。

    你的安东尼。

    现在,你的死让他们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短暂连接起来,他们目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因为你的死而自责。

    你哥哥将安东尼当成你遗落这片荒芜世界的记忆碎片,而安东尼则将你的哥哥当成你遗留于世的另一半灵魂。

    现在他们彼此需要,并且借用对方来补偿因你仓促离开而被挖空的部分。

    你是如此喜欢洋基队,所以不可能不懂“替补”的概念。

    而安东尼在见到你哥哥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字眼是“代偿”。

     你的哥哥没有驾照,他被他的妻子送到你们经常见面的快餐餐厅门口。

    而现在坐在你常坐位置上的是你的前男友。

    他们约定好一起过圣诞节、你和你哥哥共同的生日、安东尼的生日、以及你的忌日。

     你的哥哥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箱,里面全是与你前男友有关的零散物件。

    你哥哥匆忙地准备拉开快餐店的门。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于是顿住脚步。

    那个陌生人叫的是你的名字,你在同性恋色情公司的化名。

     你的同卵双胞胎哥哥琼恩意外地低下头,抱着纸箱的手紧了紧。

     那个陌生人又叫了一声:“詹姆斯?”是你的真名。

    那个随着你一周前死讯而铺天盖地出现在LGBT杂志与网页新闻上的真实姓名。

    陌生人有些激动地跨步向前,以一种惊异地语调问道:“你没有死?老天爷,真是太好了。

    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前几天到处都飘着你的死讯,我们都难过死了。

    ”他说你在假死,为了逃避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麻烦,为了摆脱色情公司的制约和出卖八年肉体的痛苦。

    你,假装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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