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那个样子的许梦冬,所以她一哭,谭予就慌。
那年高考结束第二天,许梦冬就哭着给他打电话:“怎么办谭予,我完了,我考不上了,我英语答题卡好像涂窜行了。
”
谭予家那天聚餐,亲戚朋友来了不少,谭予在电话里听她哭得声音嘶哑,脑袋轰的一声,找了个由头溜出门,去许梦冬家里找她。
六月太阳,流火似的,他从市里到镇上,又在许梦冬家门外顶着烈日站了很久,最后实在听不得她在屋里嚎啕大哭,狠狠心,直接把紧锁的铁门踹开了。
许梦冬吓一跳,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你踹门干嘛!”
谭予沉默地站在她面前,眉头紧锁,胸口起伏:“......你就这点出息。
”
许梦冬抹了一把脸:“我完了,我完了谭予,我要复读了。
”
“那就复读,”谭予在外面站了太久,嗓子也有点哑,“正好,我也没考好,我也再读一年。
”
有病!
许梦冬才不信谭予的鬼话,他三次模拟考都是全校全几名,理综能拿第一,成绩比化学周期表里氦氖还稳定。
“不哭了,行不行?”
谭予不会哄人,他习惯沉默,习惯付出,怕是永远也学不会油嘴滑舌哄女孩的那一套。
他能想到的安慰许梦冬的方式,就是陪着她。
不就是一场考试没考好么?一辈子那么长,他们还有那么多年要一起走,什么都不耽误。
她走的慢,没事,他拉着她呗。
“谭予,”许梦冬低着头,声音低下去,喃喃,“我不哭了,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
“你说。
”
“你先答应!”
谭予没招了:“行,我答应。
”
“我如果考不上戏剧学院,去不了北京了,你也不能离开我。
”许梦冬抬眼,睫毛湿润,好像淋过大雨的雏鸟,“你得当我男朋友。
”
这是许梦冬第一次和人告白。
这也是谭予第一次被人告白。
他明显比许梦冬更不淡定,甚至觉得有点丢人,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是由女孩儿先说出口的?他有规划,有安排,但许梦冬打直球,且又急又猛。
“你得答应我。
”
许梦冬蹲下了,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更厉害了:“我当不成演员了,而且上了大学你就有花花肠子了,哪还记得我是谁。
”
好一个花花肠子。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谭予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