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他。
她们优雅而风趣,像一张可以变换色彩的画。
正因为这样,他反而被吸引,往那家小店跑得更勤。
敏敏呢?她也不是没有风度的女生,她头脑聪明,人美丽。
可是眼高于顶,凡事爱颐指气使。
就像一张鲜艳的油画,初看惊艳,日子久了,也觉得不过尔尔。
随后的日子,他常常去那对姐妹的小店,也常常碰到那位来变卖首饰的少妇。
她知道了她夫家姓段。
段太太每次来,总像是一部小说的精致开场,人未到而声先至:先听到一阵悦耳的门帘响动,然后有暗香浮动,再是轻轻的,有些踯躅的脚步声。
然后一个消瘦而清秀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面前。
她的话不多,同许云峰说话,总是低着头,有些害羞怕生,且极少谈论家里的状况,他只能从简短的对话里得知一二。
公公的病不见起色,用药昂贵。
丈夫来信,说就快回来了,需要钱。
小叔欠赌债,不得不为之偿还,等等。
起先,她身上还有些首饰,珍珠耳环银手链。
渐渐地,也不见她戴出来,想必是在别的地方贱卖了。
她当的东西,起初是些珠宝首饰,渐渐也到古董花瓶,名人字画,然后又到一些普通小首饰。
这便是山穷水尽的征兆。
有一方白玉辽砚,深得白月喜爱,还有一对火红的珊瑚珠耳环,红云一拿到手,就欢喜地戴上。
那些怕都是她平日里身上戴的,书房里用的。
或许从前,她就是别这对红色的珊瑚珠耳环,用那方辽砚磨墨,她的丈夫提笔在宣纸上画一对戏水的鸳鸯。
最让人敬佩的是,生活如此艰辛,却从来不见她抱怨。
出身这么好,却又这么能吃苦耐劳,非常难得。
而且说到丈夫,脸上总会泛起红晕,像是还在热恋的少女一般。
红云说:“变卖嫁妆的女子也是不少,有次我上门给一个老太太看旧货,银瓶,黄玉笔筒,玉压发……眼睛都看花。
不过这么年轻就把傍身的嫁妆当了,想着将来也辛酸。
”
许云峰笑:“她那在国外的丈夫也不知道在做点什么,怎么总是不停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