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狂暴的冷风,令人心生惧意。
流波深呼吸,鼓起勇气回答道:“风凋,我并不想逃避自己该负的责任,我只是不记得了……所以我也在努力回想,而且我也想要帮助你……”
“不记得了?哈哈,能够遗忘的人,是多么幸福呵。
”
店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风凋大步而入。
大门在他身后合拢,今夜他一直束在脑后的头发狂野地散开,长发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他唇角的笑意嘲讽而冷淡。
流波一时被他的气势吓怔,冷意悄悄攀上了她的脊椎。
她强迫自己勇敢直视着他,说道:“我很抱歉,我遗忘了那些事。
可是请你一定要相信,今时今日的我,绝没有害你之心,反而是很诚心诚意地想要帮你!你要求我负责任,可是千年之前的那个人不是我,即使是我的前世,也是另外的一个人了;你如何要我为别人做过的事情负责?”
风凋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哈果然还是当年的流波呵,永远巧言令色,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你难道没有把我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尚御知道么,难道没有将我的信任和我的感情弃如敝履,难道没有陷我于死地,没有害我于万劫不复么?!”
流波双脚发软,倒退了一步。
面对着这么强大的指控,与这么深重的怨愤,她虽然知道那个做出一切的人,是“清瑟”,而不是今日的流波;但是她无法拒绝这样的指控,无法漠视他历经千年积累而成的怨气与愤怒。
那是太强大的一股力量,甚至可以左右人的心神;流波想笑,又想哭,然而她纵然鼻尖酸涩,眼中却仍没有泪水。
原来,人真的不能做错一件事。
一旦行差踏错了一步,哪怕经历了几生几世、几千几万年,也不能抹灭自己曾经的罪孽
角落的白月忽然冲向柜台之后,那里摆放着名琴“鸣涧”。
她来不及盘腿坐正,也来不及从容调音,指尖飞快掠过琴弦,带起一连串熟悉的旋律。
“泛泛渌池,中有浮萍。
寄身流波,随风靡倾。
芙蓉含芳,菡萏垂荣。
朝采其实,夕佩其英。
采之遗谁?所思在庭……”
流波和风凋都是一凛。
流波也因此从方才的一时心神迷惑中挣脱了出来,定了定神,目光重新清澈分明。
但风凋的眼神却变得有丝迷茫。
他愣在那里,仿佛停下了一切思考、一切动作,他细意聆听着那首他曾无比熟悉的曲调,而白月眼见得手,却并没有停。
“……双鱼比目,鸳鸯交颈。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曲终的那一霎那,红云右手指缝间忽然多了一道闪着寒光的东西。
她飞快奔到流波身旁,未及多言,已抓起流波右臂,在她腕间一划
顿时,流波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已溅出了星星点点鲜红的血花!
红云左手俐落地一抖,方才那部古卷就随着她手腕转势打开,流波的鲜血溅到那部卷轴之上,红得愈发刺眼清晰。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