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是知道陆承堂的消息,她睡得极不安稳,一夜梦魇。
清晨听到细微的动静,她突然惊醒,起床惶惶然一看,梁煦在床边,正给衣服系着扣子。
因轰炸伤者过多,医生几乎没几天歇息,即便医院被轰炸了,马上又得到另一家医院继续做事。
看到他,她安心下来,轻唤了一声:“哥哥。
”
梁煦见她醒来,皱眉问:“笙笙,我吵醒你了么?”
她摇摇头,手紧紧捏着被子,垂泪道:“我做噩梦,梦见和你分开。
”
他停下动作,旋即朝她走来,拨开珠罗纱帐子,把她拥入怀中,轻声道:“别怕,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着再走。
”
她偏过头,侧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复又抬起头,水眸莹莹地望着他。
梁煦见她这模样,不禁莞尔:“要睡觉的人,眼睛都不闭。
”
她依旧深深地看着他,低语道:“我一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你了。
”
他一怔,心又开始泛疼起来,但在她面前,他丝毫不泄露半点伤心的神态,仍旧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就是你闭上眼睛,我也是在这里的。
”
“我们是至亲的兄妹,流着一样的血。
不管我们中间哪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依然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和她一直在一起。
”
说着说着,他想到什么,停下来,轻声笑了笑:“你忘了么?你小时候说过,哥哥和妹妹,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
她愣了愣,年少往事突地浮现在她眼前,仍是记忆犹新,她不免也微笑道:“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
“那现在可以放心睡了罢?”他抚着她的脸,指尖滑过她披散在肩头的青丝,梁笙点点头,靠在他怀里,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安心又缓慢地阖上了双目,缓缓沉入甜美的梦境之中。
梁煦慢慢放下她的身子,从她的腰际把被子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