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
我对他提不起脾气,最多每天让他吃一点东西,按时服药,再旁敲侧击地询问他对医院的态度。
蒋秋时往往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直到有一次,他吃完饭后把自己锁进卫生间,无论我在外面怎么询问敲门,里面都只响起唰唰的水声。
等门被打开,蒋秋时似乎没想到我会一直站在外面,嘴唇被擦得泛红。
他沉默两秒,很轻地说出一句:“抱歉。
”
我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压下起伏的胸口,“……胃还难受吗?”
“现在不难受了,”蒋秋时将我抱住,嗓音低低靠在耳边,安慰的姿态,“林曜,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我。
”
我想起上次他不小心打翻碗筷,弄脏衣服,原来也是为了以水声作为掩饰,藏去所有狼狈。
他不愿意把残酷的现实暴露在明面,作为最后一丝尊严。
温度骤降,蒋秋时穿上了我送他的那件大衣,当时穿还合身的衣服,现在却有些大了。
今年的预报没有提到降雪,看不到去年那样的美景,有些遗憾。
我心底规划着跨年的活动,说来好笑,从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节日,这次却想抓紧所有时间,和蒋秋时看看剩下的风景。
但这次奇迹没有降临,我来不及把想好的计划告诉他,蒋秋时再一次进了医院。
第105章
起初没有任何异样,当我发现不对劲时,蒋秋时已经连走动都变得艰难。
他仍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掩去所有波动,只有将声音放得很缓很轻,每一下呼吸,都微不可闻地颤动。
“林曜,我的胸口好像有一点疼。
”
他口中的‘一点疼’,换来直接倒下,住进医院的结果。
“癌细胞已经出现了骨转移,如果再不住院化疗,后面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解释完,摇了摇头,“要是病人不愿意配合,我们也没有办法。
”
这些话清晰涌进耳里,挤压着心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吃药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