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东洲会意退了出去。
偏厅中只剩了他和沈悦两人。
“听陶叔说,你是霍叔同窗家中的外甥女?”卓远淡声问道,“你舅舅是做什么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既有晨钟暮鼓的稳妥,又有春日蓬勃的朝气,两者很难在一人身上兼顾,但眼前的声音就是。
似温玉,又透着些许平淡,却不全然尽是温和,亦藏了玉石锋利……
沈悦逐一应道,“民女的舅舅名唤梁有为,在京兆尹处做师爷。
舅舅与霍伯伯是同窗,霍伯伯来家中走动的时候,听霍伯伯说起,王府在寻能照看孩子的人……”
她一面说,卓远一面低头,重新看起先前陶东洲给他的举荐信。
方才他只是粗略看过一眼,从桃之苑回来后,卓远便看得更仔细了许多。
翁允在信中的措辞不仅信赖,而且照顾这封信,翁允是当正书公文一般严谨写的,以示郑重。
知晓翁允性子的人一看便知。
翁允的背书,价值千金,她自己许是都不知晓……
卓远合上信笺,问道,“翁允是晋州知府,你之前一直在晋州?什么时候入京的?”
沈悦应道,“两年前母亲过世,舅舅来了晋州,将我和弟弟接到了京中照顾。
等到京中之后,我和弟弟便一直同舅舅舅母在一处。
”
听她说起母亲过世,卓远眼中微微滞了滞,又抬眸再看了她一眼,声音中更温和了些许,“方才我去过桃之苑,桃桃睡了,你将桃桃照顾得很好……”
沈悦顿了顿,还是未敢抬头,只轻声应道,“桃桃年幼,对人的依赖感要比旁的孩子强,情绪波动大。
当想法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习惯用哭的方式博得旁人的注意和怜悯,但只要细心与桃桃说话、玩耍,多些陪伴,桃桃会愿意和人建立信任感,她的安全感也会好很多……”
她口中唤的是桃桃,而不是九小姐。
卓远目光未从她身上离开,嘴角由微微勾了勾,将信笺递回她跟前。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