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末,依然是信息十秒自毁的倒计时,聂九罗盯着屏幕,看方格字一个个被烈焰浓烟吞噬,现在是半夜,她并不指望对方能秒回。
然而一分钟不到,手机就响了,电话接通,那头传来邢深温和而又沉静的声音:“阿罗。
”
聂九罗尽量言简意赅,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不去医院处理,你们常在陕南,我想你找人帮忙打听一下,哪个医院接待过这样的伤者、对方是什么人。
”
邢深说了句:“电话别挂,我先去安排。
”
直到这时,聂九罗才长吁了口气,视线差不多已经适应室内的暗度了,她起身走到台柜前给自己开了瓶矿泉水,咕噜喝下去半瓶。
过了会,听筒里再次传来邢深的声音:“阿罗?”
聂九罗把矿泉水放下:“讲。
”
“冲撞出了窗户,没跌下去,还能立刻爬到楼顶,一般人……做不到吧?”
这话说得真委婉,聂九罗说:“我觉得是人都做不到。
”
邢深很严谨:“那也不一定,经过特殊训练的武林高手可以。
对方是谁,有怀疑的方向吗?”
“没有。
”
停了会,她又加一句:“我是个普通人,我的职业,不可能给我招来要命的对手。
”
“普通人”三个字,着重加强语气。
邢深:“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能得罪谁啊,她为人处世那么温和,对人即便热情欠缺,礼数也绝不会不周到,聂九罗没好气:“投诉过旅行社,不过为这点事,我觉得他们不至于。
”
又或者跟她给警察画像有关?不过聂九罗懒得再去给邢深描述经过了,再说了,要是画像还没出,杀她勉强合理,画像都交出去了,还来搞她,图什么呢?
邢深也没个头绪:“你就这样放他进屋,太危险了。
”
“如果这人就是要杀我,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与其拖拖拉拉,不如一次解决。
”
邢深还是觉得凭空冒出个人要杀她这事太匪夷所思了:“会不会只是随机作案?正好挑上了你?”
正好挑上……
聂九罗冷笑:“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
彩票抽奖什么的,怎么就没见她有这运气呢。
邢深笑:“是他倒霉,瞎了眼。
不过阿罗,把人眼睛给戳瞎了,你这个仇结大了,我怕你后续会有麻烦。
”
聂九罗说:“正当防卫。
”
她一点也不后悔那支铅笔戳对了地方:对方上来就要她的命了,她还讲什么客气?
再说了,想想都后怕,如果当时她不是恰好醒着……
邢深说:“现在猜什么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