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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尽头。

     那两道长长的身影走在前头,顶着寒风,步子迈得极大。

     “我现在就回去问问,你们陈家长辈怎么当的?就逮着咱家可劲儿欺负?好事轮不到咱们,脏活累活全往咱家塞!” “哎,你要干什么去!那广生也没让咱白忙活啊,一月不还给了一百五十块吗!” “广生广生的,你俩有啥关系?咱俩结婚的时候他面儿都没露,穷得连个份子都随不上,现在混好了想起来让咱俩帮忙养闺女了?” “奥,你现在不说话了?搁屋里逞能的时候没想过跟我商量?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子儿,回了老家连桌都坐不上,还他妈净想耍男人威风!你也算是个男人?当年要不是你娘老子上我家里来,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老娘才瞧不上你这个泥腿子——” 啪。

     清脆的耳光声挟着男人暴怒的吼叫,肆无忌惮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间: “我发现你这死娘们儿真是欠打!头发长见识短!都是亲戚,人家有难处,帮帮忙怎么了?老陈家的事也轮得到你插嘴?” “你打我?陈玉林,你敢打我?!” 两道身影撕撕扯扯地纠缠在一起。

     “我要跟你离婚!” “离就离,老子早他妈过够了!” 接着,两人再也没开口。

    低垂着头,脚步愈发急促。

     沉默的死寂,笼罩着整片乡野。

     陈冬默默跟在他们身后,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个灰扑扑的大编织袋——那是她的全部家当:学校的教科书、几件衣服、还有在奶奶的袜子里找到的,被包得紧紧的一百二十七元钱。

     她偏过头,目光顺着一望无际的漆黑土地向前延伸。

     一座小小的孤冢,安静地,无言地,坐落在田地中。

     “走快点!” 脸上嵌着巴掌印的女人扭过头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陈冬连忙小跑着上前。

    背上的书包晃动着,编织袋拖行在地面,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

     好心的老乡赶着牛车经过,捎带了三人一截儿。

     于是她坐着摇摇晃晃的牛车,换乘了摇摇晃晃的公交,最后立在了大巴车窄长的过道上,同样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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