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消毒水与淡淡烟草味儿的怀抱笼罩着陈冬周身。
她能听见他的心跳,坚强地、有力地搏动着。
砰砰、砰砰。
她鼻尖一酸,仰起头,凝视着他泛红的双眸,轻声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他抬手把陈冬的脑袋压在肩处,躲避着她的视线:“我得把房子卖了。
”
陈冬果然挣扎了几下,拳头狠狠捣在他肩头,尖叫声闷在他怀中:“那你以后住哪儿?你不回来了?”
“只有首都的医院才有治疗癌症的靶向药,我得把他转进首都的医院接受治疗。
”许童松开手,低头对上她的眸子:
“陈冬,靶向药很贵。
一盒得要两万块。
”
钱。
又是钱。
陈冬看到他瞳仁中的无奈,也看到他的苦涩。
她该劝他的。
她该叫他把爷爷接回去,放在家里等死。
这就是无底洞,这就是花钱也听不见响的无尽深渊!
她想尖叫,也想扇许童两巴掌令他清醒过来。
可她张着唇,任凭一对瞳仁要冒出火来,也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心底的郁结渐渐堆积成一团熊熊烈焰,汹涌着、奔腾着——
最后悄然熄灭。
她听见自己平静地问他。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中午。
”
许童这么回答道。
“我明天上午去银行取钱。
”
她说着,从他臂弯中挣了出来,抬腿往家属院走。
腕子被大力拽住。
许童皱着眉,一双眸子隐着潮气,喉结上下滚动半寸,颌骨紧绷:
“你别这样,我不是来问你借钱的。
”
那截纤细的腕骨被他紧紧攥在掌中。
他哑声道:“我只是顺便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
“我知道。
”陈冬弯了弯眼眸,手心覆在他手背上:“你还记得我说等你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去看海吗?那些钱是为了大海攒下来的。
等你给爷爷治好病,以后我们再一起去吧。
”
许童望着她,那双总是纯粹的、散发着热度的眼眸,如今充斥着阴郁的痛苦与不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