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处写着:
「e.cash.beta_10.23
私人留档」
然后默默将它锁进抽屉。
这是她第二次绕过母亲私下查看公司状态。
第一次是九月,中环那块商厦临时增资,她打电话给欧氏的副总裁秘书,问得很委婉:“我记得这个项目在你们手上?想看看是怎么做的,最近正好学到那块。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纪小姐,这一轮的结构我不清楚,您最好直接问董事长。
”
她没追问。
只是礼貌道了谢。
电话挂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母亲下了禁口令。
她不怪。
她理解。
那时候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塌,现在她知道了。
不是“会不会”,而是“哪一天”。
那之后,沉纪雯开始认真关注所有经济新闻。
港汇、空头、地产滞销、恒指跳水。
她不看母亲怎么说,只看数字怎么变。
是市场在塌。
她从来没试图插手。
也没有妄图劝阻。
只是习惯看得久一点,记得牢一点。
母亲不会叫她回来,也不会让她救火。
她也不会真的越过这条线。
可她会继续看下去。
风从窗缝灌进来,带着一点初冬的冷。
她坐在书桌边,敲下一行课程分析摘要:
「真正的断裂,不来自判断失误,而是系统在反复灌入明天的水,填补今天的洞。
」
她看着那一行字,良久,又默默将它删去。
十一月初,天气微凉,香港开始进入真正意义上的“秋”。
沉时安一如既往地早起,去学校,处理公司发来的报表,与证券行保持联系。
这天,合作券商的研究员悄悄发来一份未经发布的追踪文件,附在邮件最下方。
沉时安点开,最后一页写着:
「某地产企业集中调动大额短期融资,用于战略性回补中环项目现金缺口」
他盯着那一行字,指尖顿了一下。
企业注册号他熟得不能更熟。
那是欧氏控股用于持有中环商厦的架构之一。
而这个时间点,地产仍深陷冰窟,市场上所有有经验的资金都在撤。
她还在加码。
不退,反而全押。
那一晚,他调出那栋大厦的租赁纪录,发现过去三个月内已有五家核心租户终止合约。
空置率飙升至三成以上。
他靠在椅背上,掐着眉心,什么也没说。
那份文件他看了整整四遍,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更沉。
欧丽华不傻,她是根本不肯承认。
她甚至可能还在和银行谈下一轮融资,用资产包滚出现金流,再押一轮。
赌一切都能熬过去。
她很聪明,也很自负,还在相信她能控制局面。
沉时安盯着屏幕,许久未动。
桌上的表格还开着,利差曲线快被他看穿了底色,指节轻轻敲着桌面,一声一声,在空寂的书房显得格外突兀。
沉兆洪葬礼之后,他已经停手。
他甚至写过一封匿名邮件,想发给对方的财务总监,提醒他们流动性红线已至。
邮件打到一半,他删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