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我在他心里,就会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又是浓妆艳抹,又眼角细纹的。
”
她扯扯自己的脸,道:“如果他真的认了我们,天天对着我这张脸,错错还这个样子,被我们拖着后腿,只会一天比一天疲惫、厌倦,总有一天会变成嫌弃的。
何必呢?那就太悲哀了不是吗。
”
说话间,胎灵一直在用湿哒哒的舌信子舔她的脸,有种微妙又恶心的顽皮可爱感。
但在一般人看来,大概就只有恶心了,是无法被接受的。
剑兰也摸着儿子光秃秃的头顶,道:“反正我有错错就够了。
谁年少无知的时候许愿承诺不是山盟海誓?动不动就说什么情啊、爱啊、永远啊。
但是,在这世上熬的越久,我就越明白,‘永远’什么的,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有过就不错了。
没有谁能真的做到。
我是不信了。
”
她无奈地道:“风信是个好人。
只是……真的过了太久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还是算了。
”
谢怜默默听着,没有说话,心中却道:“不是的。
”
他心中有个声音说:“‘永远’是存在的。
有人是能真正做到的。
我相信的。
”
?
剑兰还是带着错错走了。
谢怜返去送走了超度完宣姬的雨师,再回到太苍山上,想告诉风信剑兰走了的事,却没瞧见他。
正在乱哄哄的人头里找着,忽听有人喊道:“泰华来得好!有空吗?帮忙算一下!”
里面还在到处抓人算账呢,郎千秋避之不及,远远道:“别拿过来,我有事,找别人!”
谢怜叹了口气,心道要不然他去试着算算好了,岂料,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师……国……太子殿下。
”
谢怜一回头,郎千秋就站在他身后。
他搔了搔脸颊,道:“借一步说话,行么?”
谢怜道:“好啊。
”
于是,他便和郎千秋一起走到了寒酸的大棚殿外面。
走着走着,谢怜问道:“谷子怎么样了?还好吗?”
郎千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这小孩儿整天问我要他爹,怪可怜的,我只好……把青鬼的一点魂魄星子收起来放在一盏灯里。
现在他每天都抱着那盏灯在我面前跑进跑出,问我怎么样灯里的魂魄才会长大!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