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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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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岛台边看她。

     花瓣被丢在流心蛋黄上,搅吧搅吧,让他吃掉了。

     低头发现脚边躺着一张精致的宣纸,蒋煜存弯腰拾起来,上边儿印有花笺,写着: 一一, 得去月书,虽远为慰。

    过嘱,卿佳否? …… 背面印有蜜蜂与不知名果子的简笔图案。

     他仔细瞧了瞧页眉的“一一”,思路很流畅地就联想到了她的名字。

     康妙祎念幼稚园的时候写不来“祎”字,其实“妙”“康”俩字儿也被摹划得宛若鸡薅。

     很长一段时间,她把小名“一一”选定为自己的正式名字。

     康妙一。

     她此刻坐在伏案边,用光油将这三个字细致描摹。

     趁着油画湿薄,于底色层之上,刷一片调和好的黄绿颜料。

     旧旧小小的“康妙一”就被涂抹掉了。

     在颜料之下变干燥,与画面周围的葱心儿绿融为一体。

     画框中是一泡半腐烂的石榴。

     桃色果皮,暗红裂口,深处藏着血珀籽粒。

     裂口处厚涂沥青,变质的汁液滴坠而下,颜色渐渐变浅,有着糖浆一般的胶着感。

     康妙祎最后一次细细观看了这幅幼稚的油画,拍了照片上传到交易平台,希望有不长眼的能够买下它。

     这是她多年前的画作,当时,画室的老师夸她画得有种“淡漠的贫血的感伤情调”,葱绿配桃红,华丽又苍凉。

     咬文嚼字的,大概率只是老师随口一说。

     她的爸妈崇尚放养教育,康父不用说,典型的诈尸式父亲。

     康影涓也信仰“野蛮生长”那一套。

     再加上她自己愿意做个草包富二代——其实更像暴发户二代——导致学艺不精。

     样样通,样样松。

     不然她就能靠卖画赚钱了。

     想到钱,她被蒋煜存一打岔,差点忘记还款的事。

     捏着那张卡,刚走到二楼楼梯口,遥遥望见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两个人。

     地板上也坐了一条黑皮油亮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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