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余悸亦久久无法平静。
“她…会没事的。
”南流瑾目光笃定地看向陆淮,他在心中以道心起誓,今日之后必定百倍,千倍补偿于她,护她周全。
随后好似终于想起了什么,他急忙起身。
“绿萤石,还有绿萤石。
”
南流瑾站起来快步往那巨蟒的残骸走去,沙地上一颗拳头大的石头静置在一旁闪着翠绿色的荧光。
他快速拾起焦急地递给陆淮,往赵萤的心脉上贴去。
那些点点荧光照映着她的脸庞,他们无一祈求时间再快些。
时间缓慢使疼痛无限绵长,赵萤在混沌的意识中沉沉睡去,但那股蚀骨钻心的剧痛却始终如影随形。
四周安静无比,她仿乎着好似不是身处沙地,而是在
现代,在被病痛折磨的临死前。
偌大的病房,寂静的可怕,只有冰冷的仪器机械地滴滴答答。
她一个人蜷缩在病床上,独自消化着每一次化疗后带来的酷刑。
偶尔,看护或者医生会进来检查她的情况,带着公式化的询问和怜悯。
在她被医学宣判只剩几个月时间之后,爸爸妈妈就不常来看她了。
她知道,他们不是不爱她,那得知恶耗时的抱头痛哭,那些伤心欲绝都是真的。
只是没多久,她的妈妈便怀孕了。
明明已经五十多岁,明明身体也不再强健,却仍然要不顾生命危险去孕育一个生命。
记忆中的妈妈是美丽动人的,现在却被各种药物激素折磨得憔悴不堪。
他们爱孩子,却只是爱孩子这个载体,而不是赵萤本身。
可当她看着妈妈为了这个“载体”同样承受着非人的痛楚时,她心中翻涌的不是怨恨,而是排山倒海般的愧疚。
她埋怨自己,没有成为他们想要的小孩,将妈妈推到危险边缘。
在生命最后那段意识弥留,模糊混沌的时光里,她一遍遍无声地祈祷:请给妈妈一个健康的小孩。
当她再次睁眼时已是异世,这具新生的身体不再羸弱,她被无数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前世那些绝望和愧疚,早已沉入了记忆最深处。
她以为自己早已挣脱了这场噩梦,如今再次翻涌,她无力承受的想再次沉沦下去。
只是她依然祈祷,这次她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求,在黑暗中执着地呼喊出声:
“不要…不要丢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