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我不管,这门亲事我同意!】
鹿妍:【哪有亲事,他就是用钱堵我的嘴!买我的青春!】她恶意解读。
陆燕:【那你要不要?】
鹿妍:【我不要。
我就是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好奇怪。
】
陆燕:【为什么不要?】
鹿妍:【因为我也爱他!】
陆燕:【那就更要啦,钱是量化的爱。
】
鹿妍:【我的爱无价!】
陆燕:【那么请问,如果他最近需要钱,你会拿出钱给他吗?】
鹿妍:【?】【……】
陆燕:【掂量掂量你的爱吧】
鹿妍哪有功夫掂量,马上去做打工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的工作特别繁杂,比她刚上班那会破事儿多出一两倍不止,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事儿,各种程序变得痛苦不堪。
下班到家,胡凤湘见她耷拉张脸,问怎么不高兴?
鹿妍摇摇头,说没啊,上班累了。
胡凤湘眼见这要过年了,问鹿妍最近有没有情况,鹿妍说自己早出晚归,哪有功夫认识人。
“那上回说的,过年见见你大伯父的学生?那孩子只有过年才回国,见一面,吃顿饭,年轻人交个朋友。
”
对,还有这茬。
鹿妍疲惫地踹掉鞋子,扶墙叹气:“哎呀,再说。
”
“那行,就按上回说的,在外面见面,家里有长辈在,估计你们不舒服。
”
“上回?我说什么了?”
“上次我们不是打电话说的吗?”胡凤湘白她一眼,“我说小伙子青年才俊,硅谷年收入百万,想在国内找个知根知底的女的,处处对象。
你说行,见见。
还记得吗?”
鹿妍摸车钥匙的手突然停住,想起细节情境。
确实有这么一通电话,当时熊煦也在。
电话不是扩音,却也不是完全听不见内容。
胡凤湘和大伯母一唱一和,两人激动得要命,非要跟她说男方情况。
讲电话的时候她心虚得都没敢抬头,惜字如金,讲完抬眼瞥了一记,见他一直在看电脑,好似没注意到什么。
现在联想到他昨晚问她过年有什么安排,又觉得蹊跷,别不是听到了?会吗?
那他还去日本滑雪?唔,大概是不知道吧。
鹿妍要相亲,熊煦自然知道。
他习惯对女性伴侣的事置身之外,将自己与她们的生活切割开来,对她们的个人选择保持旁观。
过去的关系里,若对方另有安排,他总是淡然接受,礼貌祝福,对被期待表态或纠缠的情况也能迅速抽身,不多作反应。
涂一白说他在异性关系上快准狠,只对了一半。
另一半更接近事实——他之所以游刃有余,是从未真正投入情感。
精准的分寸感源自冷漠。
轮到女朋友,熊煦没能立刻转换好心态和应变方式。
一开始知道她并不拒绝见其他男性,熊煦认为是人就有选择的权力,跟他恋爱并非上乘选择,鹿妍有计较、留退路,很正常。
她的“见”应该也就是见见,不会有过多身体接触。
鹿妍性子直,说保守不保守,说开放也不开放。
要是她有了别的心思,肯定会表露出来,做不来暗度陈仓的事。
但随年关推进,那个过往轻松退场、保持绅士距离的他,面对鹿妍的相亲,渐渐无法坦然。
好像,一段认真的感情并不允许旁观或退让。
牵涉其中的他,必须承认自己有情感波动,有占有欲。
熊煦没有办法对鹿妍作出要求,她要是这时候提“结婚”,他恐怕没有办法立刻给出良好反应。
这会在彼此之间埋下雷区。
与其正面冲突,不如缓一缓。
刚在一起时,鹿妍问过他,未来会结婚吗?
他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这几年不会。
她问你是怕公司ipo,有纠纷吗?熊煦失笑,哪儿想得到这么远,他只是纯粹不想贸贸然进入婚姻。
这事儿想得太多、踌躇不前,未尝不是好事。
非得趁荷尔蒙飙升,一头栽进眩晕的礼堂,过两年幡然醒悟,明白什么是自己要的,或者明白什么是自己不要的,再在叁四十岁,打着二次情感发育的幌子,搞暗度陈仓那套?他大概率办不到。
他反问,你呢?
鹿妍说现在就是她理想的状态。
熊煦知道,在这个答案上,她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有股直觉,这个年关会是他们之间的关卡。
新房交付需要等两年,他急着就近成交一套,想拿出个态度。
只是显然,鹿妍并不吃金钱这套。
有时候太过纯粹的感情,也不好弄,搞得他都不知道往哪儿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