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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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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堆了好几个空了的酒瓶,陈昂也忘了自己喝了多少,走起路来直发飘,臂弯里搭着厚羊绒大衣,自己摸着墙回房间去,皮鞋踢在门边。

     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坐在被烟头烫出好几个洞的地毯上,脑袋也发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砰砰砰” 敲门声。

     “小陈啊!没、没睡吧,咱们再、再喝!谁、谁先趴下谁” 隔着门,发着酒疯的同事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劝走了,嚷嚷的声音越来越远,一切重归寂静,摆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滴答滴答响。

     陈昂突然踉跄着站起来,粗暴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一股脑全部翻倒出来,东西落了一地。

    他把每一个裤兜和衣兜都掏了一遍,衬衫西裤被揉得皱巴巴,洗漱用品也滚得到处都是。

     找不到。

     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张小小的名片。

     那天何岸嬉笑着将名片递给他,他随意地揣进兜里,然后再也没去想过。

     怎么可能找到。

     陈昂飘走的理智突然回笼,他颓然地靠坐在床边,看着满地狼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捂住嘴,踩着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到厕所去,对着马桶将刚才吃的喝的全部吐了个干净。

     床头柜的钟“滴”一声长鸣,一个月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秒也过完了。

     陈昂扶着洗手池站起来,等那阵晕劲儿过去了,漱口洗手,嘴巴里一阵发苦。

     徐蘅送给他的日历本被放在行李箱的小夹层里,他甚至还买了个塑料封皮给包上了,生怕弄脏弄皱。

    他几乎是认真到执拗地在散落一地的东西里东翻西找出一支签字笔,在这一个月的最后一个空白的格子上打了个小钩。

     然后他翻到背面,把那张挡住的小纸片掀开,放到旁边,显露出了徐蘅的字迹,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大段。

     徐蘅的字不算好看,但他写的很认真,小学生似的一笔一划。

     “新年刚过不久,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如果你遵照我们的约定,一个月过完之后再打开,那么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去往东京的飞机上。

    我有些害怕,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很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但我又有一点不好。

     今天上日文课,老师给我们欣赏了松尾芭蕉的俳句,我稍微改了一下,读给你听。

     ‘与君之别蛤蚌分离我行迟迟冬亦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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