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姐,请。
”
陶夏知没有拒绝,径直坐下,茶水入口,到底还是皱了眉心。
“这是皋卢茶,又名苦丁,陶小姐可是觉得苦涩非常?”
“这不是京中人常用的茶,”陶夏知道,“王妃今日请我来,恐怕不是来教我识茶的吧?”
“再苦的茶,亦有回甘,越苦,回味越甚,这个道理,陶小姐是懂茶之人,自是不必我再赘述。
”
“王妃是想要安慰我?”
晋舒意不答反问:“我听说,陶家准备举家搬回祖宅离开京城?”
“王妃的消息灵通。
”
晋舒意没绕弯子,她道:“陶大小姐经此变故,应是知晓一切源头皆是五洲商会,亦是宜王余孽。
奸人未除,令尊大人甘心么?”
“王妃此言差矣,陶家如今零落至此,不过都是行差踏错。
”
“若是前方坦途,又怎会行差踏错。
”晋舒意道,“坦途生歧路,歧路多诡谲。
陛下只是将令尊革职,却并未削籍为民,乃是以观后效,倘若这次陶家不把握好机会,恐怕才是将歧路走死。
”
“王妃何意?”
“陶大小姐若是愿意,或可歧路归返。
”
说话间,外头欢声笑语,二人一并往窗外瞧去。
“陶小姐,当初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万春别院,”晋舒意突然道,“彼时,花团锦簇。
”
陶夏知沉默看着,昨日种种,恍若隔世。
“王妃所言,夏知感念,可夏知不过一介闺阁女子,不知又能帮上什么。
”
“不,此事,唯有你能帮。
”
待得花赏几遍,陶夏知打开房门,她走出一步,却复又偏首。
“任舒意,”她道,“我一直觉得,我才是能同他比肩的人,也只有我才配同他站在一处。
”
晋舒意微微掀眼,并没应声。
陶夏知转过身来直视她:“便是此时,我也仍旧相信,若是我能再早一些,更早一些,早在你未曾出现之前,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叫他看见我,或许,我们该有不同的结局。
”
罢了,她却又自嘲一声:“可惜,没有如果。
”
“以前,他不可一世,是这京中最叫人避之不及的昱王殿下,可我不同,我见过他年少作的诗,画的画,看过他写的字,更仰慕他变乱之时于刀剑之前仍能挺身而出的勇谋,我信自己的眼光,事实证明,我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