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却难看到了极点。
他快要力竭了。
卫怀序的水性并不算好，刚刚又一直在挣扎扑腾，加大了他带着她游的难度，况且他刚刚将口中憋着的氧气渡给了卫怀序，现在濒临缺氧，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还有一点点，还有一点点，马上就上岸了。
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卫怀序带上了岸，只稍微缓了缓神，便又换上那副笑吟吟的姿态。
“果然小怀序还是疼我的。
”
“……”
卫怀序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跪坐在地上，伸手想去拉卫怀序的臂膀，被她轻而易举得躲过了。
“对不起呀。
”
“？”
“刚刚，有刺客。
我怕他伤着你。
”
“？？？”
“回屋说吧。
”
——
卫怀序坐在床上换衣服，纪黎背着她在桌前坐着，帮她用暖炉烘衣服。
“方才我对月独酌，就是为了以自己为饵，引刺客出现，只是不想，还未等刺客出手，你却来了……若我贸然放你离去，刺客定会挟你为人质，于是我只得出此下策。
”
“……跳水算是什么下策啊，简直就是下下下下策。
”
“你我怎可能会一直坐在亭子里面闲谈？”纪黎这么说着，又好笑得勾了勾唇角：“虽说我是不介意和小阿怀秉烛夜谈的……但你一定是不愿的吧？”
“……不愿。
”
“嗯。
且若我当面告知你刺客一事，必将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激他做困兽之斗，置你于危险当中。
”
“不过你一个小小的郡丞，怎么还能被刺客盯上？”卫怀序神情古怪，“况且小葵在我身边，他也会保护我的。
”
“自然是因为我手上有他们要的东西……呵，你说宿傀会保护你？那你刚刚跳水的时候，他怎么没出现？”
“……”
卫怀序无言以对。
宿傀还真没出现！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能完全信任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纪黎一边说，一边把卫怀序衣服上沾得水草捻去：“要知道，你的小葵也是从刺客组织出来的。
”
“按你的说法，那我岂不是连你也不能相信吗？”卫怀序不愿相信他的那套说辞，于是撇着嘴用他的话来回击。
“相信男人可是会倒大霉的哦。
”纪黎笑着摇了摇头，把衣服放到了一边桌上，让它自己去烘，随后一手支着桌子站起来，边把身上的湿衣服剥去，边缓缓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得俯视着卫怀序：“比如说，你现在可算是羊入虎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