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育她,胜败输赢,自己吞。
问甘不甘心,太软了。
但她还是问了。
欧丽华没立刻回答,想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不甘心的事情多了。
但我从来不靠这个活。
”
“那靠什么?”
她抬头,眼神很直:“靠清楚。
清楚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
清楚你能守什么,不能守什么。
”
“可你曾经说过,只要咬住,就不会输。
”
“我也曾经以为,赢是靠咬。
”欧丽华声音淡淡,“后来才知道,有时候退得够早,才叫赢。
”
她的语气没有锋利,也没有示弱,更多的是一种经过多年博弈之后沉淀下来的冷静判断。
客厅一时安静下来。
晚霞从玻璃窗斜照进来,把欧丽华半边肩线染成橘红色。
沉纪雯没有再问。
她只是缓缓伸手,将桌上那盏早已冷却的茶换了新杯,又给母亲倒了一杯热的。
“这几天你不用去哪里吗?”
“都安排完了。
”欧丽华接过茶,抿了一口,“去一趟苏黎世,把那边的房产处理一下,顺便休几天假。
”
她顿了顿:“你不必跟来,读书要紧。
下个月还有基金审计的会,我得回来。
”
沉纪雯没接话,只静静点了点头。
她知道母亲不会真的离开太久。
这不是退场,只是换个方式站在幕布之后。
天色逐渐暗下来,管家送来热汤,厨房的灯一盏盏亮起,屋里渐渐恢复了烟火味。
饭后,欧丽华回房时,在书房门口停了一下。
“囡囡。
”
“嗯?”
“等你将来真要接手什么,不要接我这套。
”
沉纪雯站在楼梯口,望着她背影:“那你希望我接哪一套?”
“你自己的。
”
欧丽华没回头,只轻轻推开门,走进那间灯还亮着的书房。
门合上,发出一声轻响。
并不重,却像一块石头落在水面,慢慢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