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萧景元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张迅速衰老的脸如同枯树皮一般凑在他的眼前,听闻入冬以后皇帝生了场重病,伤寒一直未愈,到现在都还有些浑浑噩噩,萧景元听见这个称呼只觉可笑,嗤笑了一声道:“皇叔是在梦里见到我父皇了吗?”
皇帝像是从一场恐怖的梦魇中陡然醒来,正要开口唤人,萧景元却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迫使他张开嘴,那碗茶水因他的挣扎洒了大半,但到底还是咽下去不少,萧景元甩开手,瓷杯随着他的动作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没有人会来,皇叔大可放心。
”萧景元扯过一旁的巾子将手上的水渍擦干,“这段时间我会亲自侍奉皇叔,以表孝心。
”
皇帝两指捏着自己的喉咙不断夹紧想要把刚刚落进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但不见一丝成效,他朝萧景元望了望,突然嘶哑地笑了。
“你如此待朕,就不怕后世史书对你口诛笔伐吗?”
萧景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皇叔在皇位上坐了这么久残害忠良,毫无建树,也不见怕这些。
”
皇帝脸上没了血色,刚刚混在茶水中的毒药不过片刻就已经让他痛不欲生地倒回了床榻之上,他的身子亏空已久,再加上近日迷恋道术,那些丹药本身性热,和体内的毒药一冲,简直让他连出声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萧景元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对着殿外等候的太医吩咐道:“这是陛下每日的药方,一日两次,不可延误。
”
太医躬身应是。
皇帝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以为萧景元会直接杀了他,又或者逼他禅位,可萧景元却什么都没提,他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却不知该庆幸还是害怕。
“来人……”
他嘴巴张了张,“来人!”
偌大的寝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门外伺候的宫人像是聋子似的垂首,对里面的声音没有半点反应。
***
冬夜起风,冷得叫人齿关打颤,玉春却硬生生被周瑛看出了一身汗,和面前放着的猪骨清羹面面相觑。
他才回来一天不到。
周总管忙里忙外,起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