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郑耀扬如何看待我的这次「隐世」,我想他也不过是凭著我们之间的那份特殊的默契,才放任我的行动。
我们不要对方的自由,各自还是各自的样子,只是有些东西变了,变得令人牵挂和压抑,也许更好,也许变坏,但对自我确认的恐惧远远大过对未来的恐惧,如果再遇更多的冲击和打压,也许我们面对的方式又会不同,有些事情一旦变质,就很难再修正,所以从一开始我们还维持著起码的尺度,但到最後还是失败了。
在对郑耀扬产生不应有的欲望之後,大部分事情都脱轨,连著他也在自己的天平上失衡。
在过危险期後,换来的这种平静并非坏事,但没有人可以真正宣布了解自己,我们对彼此的那种毫无道理的信服其实可以在一瞬间毁了对方,但我们还是踏出了这重要的一步。
在周围小镇闲散地逛了一个礼拜,回西郊别墅後,有熟识的当地人前来询问我的意向,这次,我婉拒重返教会学校任教的事。
不过游泳馆仍是我的去处,那一天,正从跳板入水,就被一个激动的喊叫拉出水面:「本!你回来啦!我是明超我是明超──」
啧啧,虎头虎脑的庄明超。
我向他游过去,他兴致勃勃地盯著我继续嚷:「新来的教练待我们很坏,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其实那教练就在不远处盯梢,真是个傻小子。
我打趣他:「还不会游?那可真够笨的。
」
「我!我现在除了跳水,其他都会啦。
」
我当回教唆犯:「那好,现在就下水来比试一下。
」
他连连摇著颗大头:「今天不行,妈妈快来接我了。
」还是一个小屁孩呢。
今天再见到章慧,境况与心态已是大不同。
我爬上岸,拉下泳帽,冲她笑笑,她惊讶过後就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终於回来了。
」
「并不久。
」我淡笑著走过去,一把将明超夹在右手臂下,他咯咯笑闹。
「今天晚上来我家。
」她还是那麽坦率,「我妹留这儿读大学了,她也记挂著你呢。
」
我只好说:「呵,对,我还欠她一场球。
」
「不只欠一场球吧?」章慧朝我眨眨眼。
我叹笑:「我和她没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