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慎笑:“这可不知道,就是专用仪器也不见得能测量准确。
石头的磨损跟很多因素有关,比如硬度,走多少人多少车,什么重量和频率等等。
”
“这不成物理课了吗?”
“学问本身并没有界限,只是看用在哪里,怎么用而已。
”
那学生抬头望望山顶:“就冲这气派,谁也不信太史公不是韩城人啊!”
在河津待了三天,学生们难免先入为主,认定太史公籍贯应该在河津。
此刻到了韩城,身临其境,却又被眼前实景震慑住。
这么多古建筑,这么多来瞻仰的人,这么一座雄伟的韩奕坡,名副其实铁证如山。
马主任隔得远听不见,洪鑫垚可听见了。
身为一名河津人,没理由沉默,反驳道:“假的不做得跟真的一样,谁信啊?”
方思慎眯眼眺望层层叠叠的建筑物,道:“这些东西看起来热闹,确实以后来仿建的居多。
你们先把所有木制的部分去了,然后把水泥的去了,再把明显颜色新鲜,棱角分明的去了,最后对比脚下砖头,把比这砖头新的都去了。
”
附近几个学生都学着他的模样看起来。
洪鑫垚看了一阵,撇嘴:“全是西贝货,啥也剩不下!”
一个学生皱起眉头:“老师,我看这些建筑,有一些年代也很久的样子。
如果太史公确实没有埋在这儿,为什么后人会修这么多纪念物?”
“这问题问得好。
”方思慎边走边说,“《太史公书》因其‘不虚美,不隐恶’,直言当朝统治者得失,在太史公生前和死后相当一段时间里,都等于是本禁书。
但是一百多年后班令史写《前汉书》,已经不吝于溢美之词,作了篇《太史公列传》。
我们不妨猜测,从这时候起,太史公逐渐得到官方和民间的公开尊崇。
韩奕坡此地出现太史公祠墓,据文献记载,始于西晋,这时距离太史公去世已经四百多年了。
”
“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名人效应’。
不管太史公当初是死在这儿还是埋了双靴子在这儿,都得弄个什么东西纪念纪念。
亡羊补牢,也不算晚。
”那学生反应快捷,词锋也颇利。
洪鑫垚家乡自豪感上来,接道:“说不定这四百年里,原先河津的坟墓因为黄河泛滥冲走了,一般人不知道,把这假的当成了真的。
”
他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