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在皇帝身边晃悠这么多年,要宫早就宫了,干嘛等到快五十了老么喀嚓的才宫?”
卫德礼兴致勃勃地插嘴:“也说不定是男老婆。
”
有人帮腔,洪鑫垚越发来劲:“就是!告诉你,少爷我正是本着,嗯,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仔细研究了前因后果和他们的关系,才否定了这个假设!”
卫德礼陪着他胡咧咧:“君臣相恋的猜测可以解释很多疑问,至少为后人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方,我知道证据很重要,但新的猜想一样重要。
证据可以不断寻找,也许有一天就能证明猜想。
”
话到这一步,已经牵涉各人做学问的方法和信仰问题,是温故而知新,还是创新以革故,很难互相说服。
方思慎不再坚持反对,但言下仍有所保留:“我比较保守。
”
卫德礼笑笑:“你是考据派。
”
洪鑫垚问:“那咱们呢?咱们是什么派?”为前途起见,说什么也要把这洋鬼子讲师跟自己牢牢绑在一起。
方思慎心道:你们是胡诌派。
就见卫德礼认真思量片刻,拍掌:“性灵派!我们是性灵派!”
兴高采烈地喋喋不休:“方,听了你的介绍,还有洪的观点,我认为可以从太史公入手,做一个古代君臣恋情研究系列,这可是填补海外夏学研究空白的项目,说不定能从研究所申请一笔专项基金呢!你有什么建议?”
老外这种听风就是雨的研究热情,方思慎有点吃不消,真心不愿掺和,只道:“《太史公书》本来非我专长,同性恋更不是专业领域,对海外夏学研究也十分生疏,抱歉。
”
洪鑫垚在一边装模作样,大点其头:“我认为很有价值,相当有价值!”
卫德礼只求有人喝彩,倒忘了这位少爷的本质,一本正经道:“从人类学的角度看,这个研究也具有非常独特的意义。
”
洪大少知道数学文学科学,没听说过人类学,顺口提问。
卫德礼更加兴奋,夏语夹着西文单词噼里啪啦往外蹦:“某种意义上说,人类学是对学科研究无限细化和专业化的逆向平衡,重新审视被割裂的人类社会整体事实与丰富多样的文化生活。
其实我的早期专业是体质人类学,后来专攻人类学视野中的东方文化,属于文化人类学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