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吃她的,没喝她的,干啥把她的话搁在心上?”
秋菊就叹了口气说:“打小儿就听老人讲过,屋檐下不能常避雨,娘家不能常住女,真是一点不假。
我这日后还真不知是怎么个收场。
再说了,就算能长期住下来,住到老死,按乡下规矩,姑娘不能入娘家祖坟,我岂不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冬梅睁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说:“那姐你想怎么办?当初铁了心与陈玉峰和离也是你,如今后悔了也是你。
”
秋菊摇摇头:“我并不是后悔和离,与那畜生过一辈子,还不如独个儿自在呢!我现在就想身子好了,怎么多赚些钱,也象男人一般买地起屋,过得扬眉吐气才好!不能让咱娘再为我操心。
”
歇了一口气又说:“冬梅啊,不是姐管闲事,日后你嫁人,什么家底,长相都不重要,关键还是这男人为人好不好。
你到时可要放亮眼睛挑,千万别象我似的。
”
冬梅不好意思地说:“好好地又拉带上我,我这不有孝在身吗?还得等个两三年呢!三哥还没说媳妇,也轮不到我头上。
”
秋菊拉了她的手说:“我是过来人,心里也是为你好,所以才会说这话。
女人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是一辈子的事。
”
冬梅点点头:“成,那以后就让你给我出主意,若是你觉得好了,我再同意。
”
姐妹俩相视而笑。
冬梅去李氏那儿串门,就把这一节学给李氏听,远香近臭这句话是一点儿也没错!当时两姑嫂在一个院里住着,冬梅没少给李氏气受,如今分开了,她反倒与李氏要好起来,觉得这个二嫂比起大嫂来,好的不是一点儿,起码不会说风凉话,刮刺人。
秀菱在边上听见心想:你现在才知道我娘的好了吧?
李氏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把涩了的针在头发上擦了两下,一边说:“要我呀,还劝秋菊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她好歹有几亩田在手里,手脚再勤快些,日子也不会太差。
”
冬梅答道:“可不是嘛,我姐以前做姑娘时,什么活不会干?她那双巧手啊,编起芦苇席子来,象蝴蝶穿花似的,编出来的席子又密又好看,拿到镇上去卖,总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她还会编柳条篮子 ̄”
秀菱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一双黑宝石般的瞳仁一眨不眨的,这时候插嘴说:“大姑有这样好的手艺,哪还用得着靠别人养活。
湖里的芦苇多得是,又不用本钱,最多花点子功夫和力气。
”
李氏咦了一声,瞥了一眼秀菱:“又挨到你操心啦?”转头对着冬梅说:“这孩子,专爱插嘴大人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