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就是最原始、最简单的人力抽水机吧?
用这笆斗戽水很有技术性呢,两根绳子的长短、松紧要调节得恰到好处;两人的配合更要得当。
不然,不是戽不着水,就是连人带笆斗都会栽倒水里。
戽水同时又很累人,装满水的笆斗有好几十斤重,戽上戽下的,吃力着呢,顾守仁和林生一定是累坏了。
看见自己的爹这样辛苦,秀菱就想,为什么杨柳洲还没有龙骨水车呢?用水车车水,起码要比这种芭斗先进一些吧?于是扬声问顾守仁:“爹,你知道龙骨水车吗?”
谁知道顾守仁说:“哟,连我这丫头也知道这件事呀咱村的人正商量着,让大伙儿凑份子,安装一架这样的龙骨水车呢”
秀菱听得这样说,才长吁了一口气,有了水车,确实比现在这样取水要轻松些。
过不了几天功夫,顾守仁的手指头长出两个不小的脓包,疼痛难忍,却只好硬撑着。
在双抢中,庄稼人经常会手脚发烂,大家都是挺挺就这样过去了。
顾守仁不以为意,可把秀菱心痛坏了她提出请帮工,可是这时节家家都忙,根本难以请到人手。
李氏的屁股上也不知怎么长了一个疖,又红又肿,坐不得,走不得,躺下也难受。
一家人都心疼李氏受罪,可这次连林生也束手无策,主要是他不方便帮李氏医治。
最后还是戴三嫂从她家放祖宗牌位的桌案上取下一个破铁锅,秀菱看见里头是小半锅被灰尘蒙着黑乎乎的东西,不晓得戴三嫂拿来作什么用?
而戴三嫂吹去灰尘,从炉灶里铲出些火烬来倒在堂前地上,放上铁锅,不大会子,一股药香飘出来,她随手拿了一根小树枝,在锅里拨了点那黑乎乎,此刻变成黏糊糊的东西,放在草纸上,然后就把草纸朝李氏的疖肿处贴去。
李氏哎哟了一声,戴三嫂忙说:“回去好好歇歇,明天就会消肿了”
秀菱惊讶地问:“这什么东西啊?真这么有效果?”其实她是有些怕的,这么脏,到时候不要引起李氏伤口发炎什么的,就算烧高香了戴三嫂咧嘴笑笑:“就是湖里的草呗”
出乎人意料的是,李氏当天晚上就消肿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走路已经没有问题。
反正秀菱是目瞪口呆。
这样难熬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几天,全家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凌慕白看到秀菱的时候,不禁说道:“你晒黑了好些呢”他的语气里有心痛和怜惜。
秀菱倒是无所谓,笑mimi地伸出手臂和凌慕白比了一比,果真比他黑不少,于是坏笑着说:“你白嘛,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