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只有两年,但静宜的精神状态起码领先她二十年。
她骄傲、无拘无束,身上溢出的主体性鲜活又明亮,随心所欲。
她总觉得,她这样的成长经历,性格里还能有活泼外向的成分,离不开静宜的感染。
静宜出国以后,庄齐快孤单死了,很多事在电话里又不好讲,算是说了,隔着时差也不是那个意思。
现在好了,她的话搭子又回来了。
清秋的夜里,庄齐坐在人声喧闹的大厅内,身边是久未见面的同学朋友,大家三五成群地说着话,耳旁是曲白相生的苏州弹词,各色酒杯在宾客间传递不停。
可问起来,谁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呢?
恐怕一屋子里也找不出两个。
好像长大了以后,快乐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忧愁。
闹到后半夜,便陆续有各家司机来接人。
沈棠因最先走了,她父母对她的管教很严,外出都是规定好钟点的。
见大家三三两两地起身,庄齐也用力揉了下眼睛,看了看时间。
她推了把静宜:“哎,不早了,我也得回去,晚了要挨骂。
”
静宜迷迷糊糊地回她:“你哥哥不是还没来吗?怕什么!”
“等他来了就晚了。
”庄齐喝了不少,但脑子里的弦还紧绷着。
静宜笑说:“你放心好吧,纳言哥要是真来了,我替你跟他说。
”
“算了吧,我不劳烦你了。
”庄齐完全不需要她来帮这个倒忙,她说:“知道吗?你的话在我哥那儿毫无可信度,他早就不听你任何解释了。
”
从小到大,每次庄齐有事要骗她哥,都会拿叶静宜当挡箭牌。
就因为她谎话编得顺溜,心理素质极强,临场表演的逼真度,足以写进戏剧学院的教材。
但次数多了,总有被大人抓包的时候。
唐纳言曾打过一个比方,说如果扯谎次数上征信的话,这小静宜早就上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了,走在街上,连一辆共享单车都别想扫出来。
静宜气得拍了下沙发:“那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出门,我牺牲我的名誉,换来了你的个人幸福,这是什么精神?这是......”
庄齐赶紧截住她的话:“您是当代活雷锋,我一辈子都感激您。
”
和她靠着后背的幼圆听了,说起高中时的事。
她俩的手臂缠在一起,幼圆笑说:“上次碰到班主任,他还在讲呢,说每次我们几个集体请病假,他就知道,肯定是哪儿又开演唱会了!”
这一打岔,庄齐最后也没能走成。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