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闭上?眼?睛,她久久未语,良久,才缓缓道:“泄愤泄了一个月,也够了,还想把人往死里羞辱么?”
太后此?话,又倒是有为?崔珣出头的含义,不过她话中寻崔珣泄愤的人,到底指的是何人,梁平连想不敢想。
他已经恨不得现在就去户部任职了。
太后掌心?握着的镂空金香囊香味幽幽沁入鼻尖,太后沉默片刻,终于说道:“梁平,你去传吾旨意,让崔珣着官服过堂,案情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准再折辱他。
”
梁平有些惊诧,太后不救崔珣,又不准人折辱他,他实?在猜不透上?意,于是只能道:“诺。
”
梁平走后,香囊中的草药清香与大殿中的檀香香味交织在一起,芬芳馥郁,让太后心?神也慢慢安定了下来,梁平以?为?她厌恶郭勤威,其实?不然,她只是惋惜他。
惋惜他信错了人,才导致这种结局。
天威军覆没,有冤,她何尝不知,崔珣这三年明里暗里想替天威军翻案,她也知晓,但事情已成定局,关?内道六州尚在突厥之手,她不可能冒着百姓的怒火,去替天威军翻案。
除了她,号称白衣卿相的崔颂清,也选择漠视这五万人的名节和生命,而将有限的精力放在更有意义的理想上?面。
没有人会停留在过去。
只有崔珣。
虽然她不喜崔珣,不喜他博陵崔氏的身?份,不喜他毫无气节,不喜他谄媚逢迎,不喜他工于心?计,但有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倒不失一腔孤勇。
到底算对得起郭勤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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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坊的崔府,大理寺狱卒正为?崔珣解开折磨他一个月的手足镣铐,狱卒道:“太后有旨,让崔少卿着官服过堂。
”
崔珣默然点了点头,他心?中其实?有些疑惑,他知道圣人因为?他与太后的流言蜚语十分憎恶他,这一个月的镣铐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