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了十几日,押送沈阙的囚车终于?到了长安,百姓在朱雀大街翘首等待,都想看看这位曾经嚣张跋扈的皇亲国戚如今狼狈的模样,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囚车盖着黑布,他们根本看不到分毫。
囚车前方,是一辆华贵的驷马马车,何十三等少年挤在人群中,指指点点:
“囚车里?关着的就是害了盛阿兄的沈阙吗?”
“好像是。
”
“怎么是那个叛国贼去岭南押的他?”
“谁知道呢?听说他们俩关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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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叛国贼讨这个差事,就是去报私仇的吧。
”
“肯定呀。
”
少年们正说的畅快,忽然头被折扇重重敲了下,何十三捂着脑袋回头怒视,在看到来人时却换了脸色,他笑道:“鱼阿兄,怎么是你啊?”
自从上?次鱼扶危为何十三送药后,何十三也不想欠他人情,动?不动?就去他府邸送自己捕的鱼或是野味,一来二去便熟稔了,何十三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鱼阿兄”,这代表他将鱼扶危视作兄长一般尊重了,鱼扶危道:“你们方才在说谁报私仇呢?”
“那个叛国贼呀。
”何十三嬉笑道:“怪不得他跑到岭南去了呢,原来他跟沈阙关系不好,他去报私仇了。
”
鱼扶危正色道:“你们这就错了,若他真的为报私仇去岭南,那为何囚车上?遮着黑布?他不是应该将黑布取掉,在百姓面前好好羞辱羞辱沈阙么?”
何十三愣住:“这……说不定是太?后和?圣人让他那么做的。
”
鱼扶危道:“太?后和?圣人都让沈阙呆囚车里?了,还会管一块黑布吗?”
何十三也不解了:“那他遮黑布做什?么?”
鱼扶危道:“因为他要审盛云廷的案子,所以不想在这种无谓的小事上?面节外生枝,只能说,与他要办的公事相比,他个人的仇怨,他是从来没考虑过的。
“
何十三似懂非懂,但他还是道:“好吧,鱼阿兄,那我们这次,就当错怪他了。
”
鱼扶危点了点头,让何十三等人继续看热闹,自己则拐到一个僻静处,李楹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鱼扶危叹气:“我一个商人,不去做买卖,跑这来为崔珣辩驳,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
李楹莞尔:“多谢鱼先生。
”
她没有跟崔珣进长安城,而是自己先进了城,好一段时日没见,鱼扶危早已?迫不及待就在城门等着她,两人闲聊时,一起看着囚车入了城,期间?李楹听到何十三等人对崔珣的奚落,心中颇不是滋味,于?是拜托鱼扶危帮崔珣澄清一二,方才鱼扶危说的最后一段话,便是她特地让鱼扶危转述的。